赵阿奶将剩下的十来斤肉清洗一下,除血水煮熟。傍晚时分让容若给宋老郎中送去两斤,给无名氏送去三斤。剩下来的肉切片腌制好保存。
中秋将至,西山顶已经恢复了秋季的凉爽,晚间微凉。无名氏独钓狼泉,竟也每天钓到些小鱼小虾,正好给狼群和虎崽仔解解馋。
凤国之下,唯有西山顶这一片净土了。
“师父!”林云音颠颠地跑过来,指着容若手里的肉炫耀,“我们给您送肉来了,牛肉吃不吃?”
无名氏翻动鱼竿,又一条鱼上钩,随手一抛,头狼飞奔着叼走了。
“丫头,你们忽悠村民犯法,现在还想忽悠我老头子!”
林云音主动帮他收了鱼竿放到一旁,殷勤的道:“哪是。我们是孝敬您。阿奶特地煮熟了给您送过来的。等会儿哥哥先给您做一顿下酒,剩下的,您慢慢吃。等阿奶把家里肉片腌制好,再给您送点。”
“难为你们想着我老头子,喏,等会儿走的时候,把那些鱼干带回去!”
林云音顺着无名氏的指向看去,对面岩壁上摆了一排晒干的鱼干,有大有小,还有几只虾。
“师父,你真厉害,钓这么多鱼,你们怎么不吃?”
无名氏小胡子一捋,整个人神采奕奕,带着些许傲娇:“我们吃剩下的!”
林云音趴到石壁上张望泉水,清澈的水底,来回游荡的小鱼苗清晰可见。
“师父,它们是不是喜欢这里,不想走了?”
“不走正好,养肥了一条条吃了!”
无名氏可不是什么圣人,悲悯天下,这些鱼来狼泉避难,赖着不走,那就别怪他把它们当下酒菜。
林云音伸长了手臂,费劲了力气也撩不到泉水,不禁气馁:“师父,狼泉水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以前的水流?”
只要狼泉有水,瀑布来了,安村的土地就可能种了。
无名氏晃悠着往竹屋去,嘴里幽幽道:“今年难哦!”
林云音小跑着跟上,嘴里叭叭地问问题:“师父,你会观星吗?你会祈雨吗?”
无民氏回头向她翻了个白眼:“丫头,我是活得比别人久一点,但不是神!”
“我就说嘛!正常人哪里会求雨!”
无名氏中肯的道:“不过有些精通奇门八卦,善观天象之人,会根据天空的积云、星象,来推测天气。这不是什么难事!”
林云音恍悟,“也就是说,每次都推测准,是运气好而已!”
无民氏点头:“运气一方面,能力也是一方面。术业有专攻,潜心修习几十年学习天象,就和你们练功熟能生巧一个道理。”
林云音跑到无民氏面前,仰着小头满脸崇拜:“所以师父也会对不对?”
无名氏云淡风轻的坐在屋前藤椅上,抬头望天,看那星星闪烁,悠哉游哉的说教:“就算我知道什么时候晴天、什么时候下雨有什么用?老天爷不给饭吃,就算你能通天也没用!”
无名氏说的直白,却也是实话。正如那位文卿国师,他是算出了两场雨,显示了自己的能力,给百姓带来了短暂的希望,可结果呢,一切还是照旧,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林云音颓废的蹲在无名氏脚边替他捶腿:“什么时候能连下三天的雨,百姓就有救了!”
无名氏轻晃着身子道:“等等吧,熬过这两年,一切都会好的!”
容若立在厨房门口,静静听着无名氏的话,最终开口问:“师父,您知道文海国吗?”
“文海国啊!”无名氏陷入了回忆,“那是一个云游求学的好去处。奇人异士、文人骚客比比皆是。”
“您去过吗?”
“年轻时候去过。”无名氏细眸忽闪,忽又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七十来年前的事,就当上辈子的事了。没什么提的!”
林云音嘀咕:“师父您活得确实够久,已经与时事脱离了,肯定不知道文卿是哪号人!”
无名氏嗤了一声:“你别瞧不起我,虽然我入山几十年,该懂得常识还是有的。文姓是文海国的国姓,你说的文卿,必定是文海国皇室之人。”
“可是他被咱们的小皇帝请来当国师了。”林云音越发不解,“文海国的皇室怎么会同意来凤国做国师?或者是小皇帝脑袋坏掉了?”
虽然这位皇帝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至于手下的文武百官都是脓包吧?
无名氏道:“只能说明他不是皇室直系,没有官爵、功名傍身。不过是冠了国姓的修道之人,不影响出国外交。
能被请来做国师的,必定有真本事。就好比那两场雨,单凭运气太过冒险!”
“他好像能屏蔽我的读心!”
无名氏没有意外,只道:“可见他确实是得道高人。丫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这点小伎俩在真正的江湖上,只是花拳绣腿。以后切记勿骄勿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才是真!”
林云音虚心受教:“是!徒儿记住了!我现在每日修炼心法,身体好多了!以后绝不莽撞!”
锅里的牛肉汤很快好了,容若顺道炒了盘鱼干,端了盘牛肉片,陪无名氏喝口小酒。
直到月亮高挂,才背着犯困的林云音回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