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泺捂着作痛的脑袋,眼睛离开她的视线,才恢复了些意识,忽觉不对劲,忙又掐住了林云音的脖子,发狠的用力:“你在蛊惑我!”
只一瞬,林云音再次对上他杀意甚浓的双眼,眸光透过他的眼睛穿进了他的思想。
那里,一名满身泥泞的小男孩,畏畏缩缩的躲在一个阴暗无光的角落,害怕的蜷缩着身子。他的四周,围满了毒蛇,正发着幽光,虎视眈眈的向他吐着信子。
“有胆量就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严厉的呵斥声传进,随后是一名女子的苦苦哀求声:“夫君,泺儿还小,他不懂事,您饶了他吧。里面全是毒蛇,他吃不消的!”
“哼!既然他敢用蛇杀烟儿,我就让他尝尝被蛇咬的滋味!”
“老爷,他不是故意的。我们也不知道蛇从哪来的。但绝对不是泺儿放的!泺儿自小怕蛇,你又不是不知道!”
“烟儿临死之前亲口指控,还能有假!他早就看不惯烟儿,趁着我不在要置他于死地。如此歹毒心肠,不叫他吃点苦头,以后不得了!”
“还有你,不好好督促他练武,反而让他学了后宅妇人的歹毒,到底怎么当娘的?”
鬼刀不问青红皂白的斥责,就因为他最疼爱的小妾被毒蛇咬死!
那时的鬼泺八岁,自小孤僻。烟儿临死之前指控他,现在害的他娘无端被骂。鬼泺本就孤僻的性子哪受得了这般侮辱,冲着外面大叫。
“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我娘!那个贱人,杀她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你!死不悔改的孽障,你就在里面呆着吧!”
鬼刀气的险些背过气,一脚踹开抱着他大腿求情的女人,大步而去。
鬼泺娘亲趴着紧闭的铁门痛哭流涕:“泺儿,你忍一下,娘去给你想办法!你千万不要动,不要让蛇咬到你!”
鬼泺将头埋在腿弯间缩成一团,不敢去看蛇的眼睛。这是他最害怕的东西,那绿油油的双眼,细长的蛇信,光看着都会让人窒息。
那个烟儿,不过是害人终害己。她知道他最怕蛇,所以故意放了毒蛇咬他,结果被他发现,挑走了蛇。毒蛇逃走的时候反而攻向了她,一口将她咬死。
围着他的数十条蛇一直在他身边游走,因为他身上带着防蛇的药草,始终不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蛇受不了了,试探着上前。
鬼泺感受到蛇游走的越来越近,害怕的直抖着身子,手中默默抓住了匕首。只要蛇敢咬他,他就与它们殊死搏斗!
双方试探僵持,终于,一条蛇唰的游向鬼泺,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鬼泺匕首一挥,直接将它劈成两段。
鬼泺一动,其它蛇纷纷上前,争先恐后的撕咬。鬼泺慌乱的胡乱挥舞着匕首。整个人不知道是被蛇咬中还是因为过度害怕,很快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房间。他娘亲守在床头止不住的流泪。
“泺儿,你醒了!”
“我没死?”
鬼泺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一刻,他已经没了活的希望。
娘亲搂着他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那些蛇被拔掉了牙齿,没咬到你!泺儿,你看你爹惩罚你,但是没有伤害你,你别和你爹置气了好不好?你和他承认错误。你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挥原谅你!”
鬼泺一把推开她,生气的颤抖着身子:“我不!谁说他没有伤害我,他明知道我害怕蛇,还将我丢进蛇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烟儿咎由自取,死了活该,我凭什么道歉?”
“畜牲!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鬼刀踹门而入,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堆到地上,抽了鞭子,对着他一阵毒打。
“看来我对你太宽容了,不吃点苦,就可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
鬼泺娘亲赶忙过来抱住鬼泺:“夫君,别打了。泺儿还是个孩子!”
鞭子没有停下,一鞭鞭抽在了他娘亲身上。鬼泺推开她,不顾一切的冲她吼道:“就是因为你,你一个被拐来的女子,凭什么心甘情愿留下来,凭什么生下我?”
鬼泺恶狠狠的指着鬼刀:“你看他这副小人嘴脸。为了什么都不是的妾,如此对待你,你还低三下四向他求饶,凭什么?你认命,我不认命!别说烟儿死有余辜,就算她不死,我也会弄死她!”
鬼泺娘亲被他突然的指责吓住了,怔怔的盯着鬼泺不敢说话。
鬼刀听了更气,“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看我不打死你!”
“你打!打死我最好!打死我,我下去找她,让她投胎都得不到好轮回!”
鬼泺像疯了一般数落鬼刀的罪行,“你抢了我娘当夫人,结果左一个右一个的纳妾。你把我娘当什么了?你那些妾什么货色你心里不清楚吗?
她们一个个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你的烟儿知道!不要看我娘好欺负,你就处处拿她出气!算什么男人!
我就是不服!有本事你杀了我,让我给她陪葬去!谁怕谁!”
“你、臭小子,你真当我治不了你了!”
鬼刀被他骂的心虚,再看一旁只知道哭的女子,心里又气又烦,“你养的好儿子!”鬼刀气的鞭子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