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直到清晨不停。烟雨缥缈的朦胧仿若春日的恬静。
“音儿,不如等雨停了再走。阴天路滑,路上不安全。”赫连夫人想趁机多挽留两天。
林云音道:“小雨正好,天气凉爽一点,路上不至于太闷。有竹影竹夜在,外祖母您放心。”
直到将林云音送出门,赫连夫人仍旧不舍的握着她的手,眼眶不禁红了。
赫连芃装好了马车过来:“音儿,东西都给你装好了。”
赫连夫人瞥向后面那辆装载了大小物件的车子,觉得不对劲,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唤道:“芃儿,东西怎么少了?这才半车东西?还没有我昨天买的多?”
赫连芃解释道:“哥说了,车载满了东西走的慢,耽误音儿行程,早上先走了一辆。您放心,一定送到音儿家去。”
“我说呢,怎么这么少。还是你哥细心,什么都想得周到。”
“那是。这些都是路上用得着的,保管音儿不会受委屈。”
赫连芃将林云音抱上马车,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下次来一定要多住段时间。”
“嗯!”
赫连夫人又一想,“昨儿的衣服和糕点都在吗?”
赫连芃道:“在呢。放在音儿这辆车里了,随吃随拿!”
林云音进了车厢,赫连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钟毓钟秀:“你们路上多照顾点。别凉到热到的。不要急着赶路,该休息休息!”
“是!”
钟毓钟秀上车,马车缓缓动身。
林云音探出脑袋挥手:“外祖母、姑奶、小舅舅,再见!”眼眶却莫名湿润了。
车轮辘辘而行,踏着烟雨朦胧上路,直向西方而去。
很快马车摆弄消失在路的尽头。赫连夫人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唉!好不容易见到了,没住多久就走了。我这心里啊,空落落的难受!”
赫连裳宽慰道:“嫂子你别太伤心,以后还会来的。你想,芃儿、苏儿都还未成婚,你的五十大寿也不远。以后有的是机会。”
“人老了,就容易多愁善感。”赫连夫人擦了擦泪水,忽然想起来,“芃儿,你哥人呢?音儿走了,他怎么没来送?”
赫连堂因为怕自己感伤,不敢面对离别场面,这赫连苏跑哪去了?
赫连芃耸耸肩:“不知道。他只交代我送音儿,没说干嘛去。”
“这孩子,整天不知道忙什么!”
马车一路出城,两辆车,六七个护卫。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一番。
雨越下越大,从细雨变成了磅礴大雨,打在车顶上劈里啪啦作响。冷风吹进马车,带来一丝凉意。
钟毓钟秀关好两侧车窗,给林云音披上了外衣。
钟毓问:“小姐,您要不要睡一觉?马车颠簸,雨下个不停,怕是不好睡。”
林云音揣着小手道:“没事,我不困。”
“小姐,您先吃点糕点。里头的还热乎着。”钟秀取出糕盒里层的点心。
林云音捧着装满了爱意的糕点,心里暖融融的。
“这些都是外祖母他们对我的爱。有这样的家人真幸福!”
一想起赫连夫人拉着她买这买那,还非要把林云逸那一份也捎上,那种让人拒绝不了的长辈的疼爱,想想都觉得美好。
天越发的暗了下来,马车行走在山道上,越发颠簸难行,因而走的缓慢。直到黎明将至,雨水渐小。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外,竹影的声音响起:“小姐,到了!”
林云音披好披风下车。只见他们到了一处悬崖小道,地上坑坑洼洼积满了水。
钟毓钟秀撑伞护着林云音靠里站立。
竹影命令:“动手!”
两名车夫下了马车,将马头对准了悬崖,一个用力挥鞭,马儿吃痛奔跑,马蹄踩空,直接坠下了悬崖。后面的车辆紧随着摔了下去。
林云音看着落崖的马车,眼睛一眨不眨。同样的夏夜,同样的雨和悬崖,改变了她整个人生!
马儿的哀嚎很快淹没在深不见底的崖底,唯有雨淅沥飘落,冲刷了一切罪恶。
“小姐,请上马这边走。”
林云音上马,一行人绕着山路而下。只见前方的宽阔大道上,一辆马车已经在等候。
丁玖见林云音来了,忙上前迎接。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车夫会带您走另外一条路。您路上小心!”
“多谢丁玖叔叔!”
林云音换乘普通马车,转而绕路从小路走。
回首那处悬崖,林云音有些伤感:“可惜了,那些都是外祖母精心挑选的。”
“小姐你看!”
钟秀袖子一掀,露出那盒糕点。
林云音不禁欢喜:“你竟然知道先藏东西,我都忘了!”
钟秀小小得意:“我怕您饿着,一直提在手里。可惜还有一层落车里了,不然小姐能多吃一点。”
林云音抱着食盒很满足:“这些就够了。”
赫连府,才用完午膳的赫连夫人听说林云音的马车滑落悬崖,尸骨无存。在看到捡回来的糕点和新衣服时,悲痛的当场昏了过去。
得知真相的赫连堂将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