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瞥向赫连堂,面上带着笑意,眼底却藏了冷意:“这有何不可?宛心出生便与大公子定亲,十八年都等过来了。
太子如今十二,三年之后便可娶太子妃。音儿虽小,先进宫学习皇家礼仪,十五岁及笄便可为皇家开枝散叶,岂不乐事!”
下座的赫连芃听了直攥紧拳头,忍着冲上来打人的冲动,愤愤的倪向临渊。这个王八羔子,先是让赫连苏结亲,现在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赫连苏一个眼神过去,示意他收敛一点,自己却眯紧了双眸。
赫连堂再次进言:“皇上!”
林云音先下跪叩首:“音儿承蒙皇上抬爱。可惜音儿已有婚约,实在无法接受皇上与太子的偏爱。”
“哦?”临渊意味深长的端视林云音,“还真是不巧,不知何许人也?谁给你定的亲?”
林云音毫不畏惧的回答:“一个小乡村的普通人家。音儿父母不在,自己定的。”
临渊和蔼的笑道:“婚姻不是儿戏,自己定的可不算数。你父母不在,如今有外祖父母,自然由他们做主!”
林云音仰起小脸,极为认真的回答:“娘亲在世时曾教导,做人必须诚实守信,知恩图报,一诺千金。
音儿蒙难时,得蒙好心阿奶相救,抚之、育之。音儿感激,自愿与其孙定下婚约,以报其恩。诺言已出、信物已换,音儿又怎会自毁其约,做言而无信之人。
音儿感念外祖父记挂,幼时又常听娘亲牵挂,遂不远万里前来恭祝外祖父福寿安康,代母探亲,仅此而已。怎敢贪恋荣华富贵、忘本忘根。”
“哈哈哈哈!”
一番话听的临渊连连点头大笑,无法反驳:“你句句有理,朕若是多说一句,便是朕的不是了。也罢,朕不过是想锦上添花、好事成双。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好强人所难。知恩感恩是好事,朕欣赏你!”
林云音重重一拜:“多谢皇上!”
临渊抬手:“起来吧,回坐。”
“音儿告退!”林云音恭敬的退回屏风后。
赫连夫人吓得手心全是汗,这会儿实实在在的拉着林云音心才定下,“吓死我了。还好音儿你机智。”
一侧的太尉夫人笑道:“音儿小小年纪,巧舌如簧。赫连夫人,谁说音儿什么都不懂,她这口才,要是男儿身,都可以考状元了!”
林云音不好意思的笑笑:“夫人过奖了。音儿不曾读书,不过是平时跟着哥哥学了几句。”
哥哥?赫连夫人察觉到问题,忙问:“音儿,你真定亲了?”
林云音娇羞的垂了头、摆弄着小手,乍一看,以为女儿家害羞了。
赫连夫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还准备劝说林云音留在赫连家,这无端定了亲,很难留下来了!
太尉夫人假意惋惜:“真是可惜了,皇上钦点你当太子妃,那可是别人家的女儿没有的福分。”心中却庆幸,自家孙女还是有机会的。
赫连夫人维护林云音道:“音儿说的没错,做人不能忘本。既然音儿选择了,那必定是最好的。我们做长辈的尽管支持,儿女开心就好。”
临渊没有纠缠林云音的事,赫连堂这才松了口气回座位落座。临渊忽又看向赫连苏一番感叹:“日子过得真快,赫连大人寿辰之后,宛心也该和大公子成婚了!”
赫连苏半低着头把玩桌上的折扇,无心搭理。他早就料到临渊会当众催婚。
临渊继续道:“不如,趁着寿辰的喜气,让他们早些完婚,也好了了朕一桩心事!”
临宛心听了直点头,恨不得立马就成亲。
赫连苏起身拘礼道:“皇上,既有婚约,草民自然不会推诿。只是草民近来思前想后,只觉草民一无所长,无官无职,既不能为父母分忧,又不能替圣上解难,实在配不起公主。”
临渊打量不卑不亢的赫连苏道:“怎么,前几年让你考功名不考,给你官职不要。现在反倒开窍了!”
“草民惭愧,之前玩心太重,不懂父母恩,更有负圣上的苦心。”
“这无妨,你若想为官,朕给你官职便是。你有才能,朕放心用你!”
赫连苏却道:“皇上厚爱,草民受之有愧。草民不能因为您的偏爱,便自恃高人一等。更不能让皇上为此坏了规矩。
故草民打算明年春闱以学子身份参加会考。若能考中,届时迎娶公主,也对得起公主青睐!”
临宛心一听,险些跳起来:“那岂不是要明年才能……”
赫连苏又道:“请公主体恤,公主千金之躯,草民实在不能委屈了您。”
“可……”临宛心哪管他什么功名不功名的,早不考晚不考,偏偏这时候有抱负了,明摆着不想娶她!
席间有与赫连家交好的将军开口道:“大公子如此上进,真是叫人倾佩!皇上,微臣瞧着行,大公子文武双全,才情在咱们东临数一数二,考个功名有何难的?”
此话一出,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大公子凭实力进仕途,实至名归,其他凡夫俗子自然说不得闲话。”
“没错。大公子考取功名时迎娶公主,可谓两全其美,双喜临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