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婶婶哭得更是泣不成声,她们公公早两年去世了,婆婆身体不如赵阿奶身体硬朗,做不了农活,只能勉强照顾一下孩子。
铁柱家一个男娃娃十二岁,一个女娃娃不到两岁。老二银柱家两个挨肩的男娃娃,九岁、十岁正是顽皮的年龄,皮的不行。一个女娃六岁,安静不爱说话。
如今家里两个大男人都去世了,她们怎么活?拿什么养活一大家子?
林云音静静看着两人,透过她们的内心知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前线分两批让参军的百姓回家,铁柱他们就是第二批。在回城路上,遇到了强盗抢劫东西回窝。
一群大男人,自以为当了几天兵长本事了,又见强盗抢到的粮食不菲,所以一群人围上去,准备教训盗贼。结果被强盗全杀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赵阿奶平复了心情道:“你们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要继续,往前看,又不是天塌下来,有什么坎过不去!”
林云音过去扶两人:“婶婶,节哀顺变,您先起来吧。”
两人抹了眼泪,抽泣了几声才消停下来。
铁柱媳妇道:“婶儿,我们也不想麻烦您。实在是家里没有一个做主的。婆婆她身体不好又不顶事,我们两个妇道人家,吓得不轻,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以后,我们一家子怎么熬啊?”
林云音默默进了厨房给两人倒了茶水奉上,“婶婶们先喝点水。”
两人围着圆桌坐下,眼睛又红又肿像对核桃。林云音悄悄退到后面,跟着容若进了西屋。
赵阿奶安慰道:“有什么不能过的。没了男人,咱们照样过得好。赵家男人不长命,这是命。我们信命但不能认命。
老大家的大郎、老二家的二郎、三郎,都是大小伙了,皮是皮了点,总归会做农活,以后多帮衬你们一点。四丫帮你们带五娃,老婶子身体不好,但会做饭。这一家子事不就这些么,还有什么问题?”
银柱媳妇忧心道:“可我们两家总共十亩地呢,以后种起来,有些吃不消啊!”
赵阿奶沉默了,十亩地不算多,但她们两个妇人没有男子的力气耕地,确实够呛。
“二婶婶!”林云音趴在西屋窗下的桌案上,伸着脑袋提议,“婶婶们要是觉得地太多种不完,不如卖点给阿奶吧!”
“阿音!”赵阿奶没敢提的事,林云音倒是心直口快的先说了出来,她一个老人,怎么可能种得了地!
林云音又道:“阿奶,您年纪大种不了,我们可以花钱请人种啊。总比放在婶婶们手里,荒废了好!”
铁柱媳妇立马附和:“阿音说得对。婶儿,安村的地你都买了,不在乎多买几亩。我们实在没本事,种不来。手里又没钱请人。搁置了又可惜。还是给您处理吧。”
赵阿奶有些为难,又不好拒绝,只好答应:“那好吧。你们想卖几亩?我买安村的地是一亩二两银子,给你们三两一亩可行?”
两人相视一看,当即同意。
铁柱媳妇道:“婶儿是实在人,我们同意。你看买八亩成不成?两亩足够我们一家子吃了。”
“行。这样,现在天晚了,你们先回去做饭,千万别饿到孩子们了。我明天凑了银子去找你们。”
“好!那就不打扰婶儿了。阿音饿坏了吧,你们也吃饭!”
两人起身告辞,向着屋里的阿音摆摆手:“阿音,我们走了,改天去找哥哥姐姐们玩!”
林云音嘴角一弯,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婶婶再见!”
赵阿奶送两人出院子,耐心安慰道:“铁柱兄弟俩的事儿,你们节哀顺变。事该办的办,和孩子们说的时候注意点,别叫他们有想法、有负担。”
“好,多谢婶儿了,我们一定好好操办。婶儿要是不忙,还得麻烦婶儿去帮我们指点一下。”
“好,明天去,我们一起商量。”
瞧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赵阿奶不禁一声叹:“哎,老天不公啊!偏偏赵家男人都是短命鬼!”
“赵婶!”李婶出门倒水,瞧见赵阿奶才送走客人,端着盆过来问,“婶儿,你那两侄子打仗战死,朝廷给补助么?”
赵阿奶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要是战死就好了,好歹祖孙三代都沾光。谁能想到他们战场上活命了,回来途中被强盗杀了!”
赵阿奶没好说,还是他们主动招惹的强盗才惹得杀身之祸。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真是可惜,连慰问金都没了。”
李婶说话直,却也是实话,人都死了,要是得到一点补助也不错,偏偏这等好事落不到赵家头上!
“行了,我去做饭了。”赵阿奶烦得很,急着回院子做饭去。
林云音主动跑去厨房帮赵阿奶择菜。
“阿奶,您为什么不想买婶婶家的地?”
赵阿奶边烧火边道:“其实我真不想多事。她们一家子倒腾不来地,我一个人怎么弄得过来?”
“我们找租户啊。你看安村地,大家种的不是挺好的么。”
“那不一样。安村人本来手里没地种,一家分几亩种的好样的。但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地。谁愿意再租地种?”
“那我们就花钱找人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