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将滞留的宾客一一盘查之后,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为了安抚人心,只好先放行。
这场宴席他本就不看好,无奈贵公子就好这一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回家陪儿孙过年,谁知道会出这档事。
“爹,大人真的死了么?那岂不是很吓人!那位小妹妹会不会被吓到?”
师爷突然听见一句,忙叫住说话的孩子,是个约莫七岁的小姑娘,李员外家的孩子。
师爷认得李员外,便将他们带到一边,重新问小姑娘:“你刚刚说哪个妹妹被吓到?”
小姑娘回答:“就是来坐客的妹妹啊,长得可好看了。大人喜欢她,还带着她玩呢。”
李员外陪笑道:“师爷,小孩子的话听不得。她哪里知道什么。”
“我没胡说,我在花园玩的时候看见了,大人带她往后院房间去了。”
师爷忙问随行的衙役,“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衙役心虚的笑笑,拉着他到一边去,小声告知:“是这样,大人垂涎祁家娘子,命小的把她带去房间。正巧大人在花园逗那小姑娘。大人好像对那小姑娘有意思,就一同把她带去了。
大人出事,还是那小姑娘受到惊吓,跑出来喊人我们才知道的。到了人已经没气了!”
“那小姑娘人呢?”
“害!谁遇见这种事不害怕?你看这前厅乱的,肯定被家里人带走了。”
“可知道哪家人?”
衙役摇摇头:“不知道,不认识,不是咱们祁县的。好像是这一带游走的流商。”
师爷不由叹了口气:“这就不好办了。流商居无定所,今天这么一遭,必定不会来祁县了。”
“是啊。而且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当时就吓哭了,哪里知道什么。找到也没用!”衙役可还记得那姑娘含泪惹人疼的小模样呢。
“哎!只能等明天验尸结果了。记住,宁府的人来了,务必一五一十告诉他们事情经过。可别连累到咱们衙门了!”
祁县因为离京城进,太多达官显贵托关系将自家公子、学生、亲戚往县衙安排,做一个日后进京城的跳板。师爷他们见多了,处事自然而然圆滑老成。
宁晚伯死说到底是他个人的事,只要不怪罪县衙,京城那边想怎么查怎么查!
一路颠簸,林云音犯困的窝在容若的怀里睡着了。待回到虎头寨,已是亥时之后。为免赵阿奶担心,周关直接送让他们回了崖口村。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林云音被撞醒,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哥哥,到家了吗?”
容若轻声回道:“到村口了!”伸手将她身上披风拉紧,打横抱着她下车。
林云音迷迷糊糊的向周关挥手告别:“叔叔再见!”才一说完,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气,继续闭眼睡去了。
容若向周关微微颔首:“告辞!”
村里夜晚的路很静,容若抱着林云音,尽量放慢脚步,不发出一点声响。
周关遥望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清冷而又坚挺的背影,心中一时怅然。今日的举动昭示了两个孩子的野心,也将虎头寨拉进了一场无形的战争中!
周关突然嗤笑自嘲:“周关啊周关,兜兜转转十几年,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命运啊!”
但愿这位少年,以后能护得住顾家,护得住虎头寨一众兄弟!
院里,赵阿奶已经熄灯睡着了,她最近实在太累,熬不了夜。因着林云音和容若一同出去,她便没有太多担心,先睡下了。
容若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林云音突然拉着他的衣领央求:“哥哥,我想和你睡。第一次杀人,我怕!”
当时杀的有多果断,如今想想就有多心惊。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下了手。
因为她听到宁晚伯肮脏的思想,因为他对林云逸也有过龌龊的想法。总之,那个小人,该死!
容若感受到怀里人的紧张,默默将她抱紧了西屋。
直到容若将她放到床上,林云音依旧害怕的死死抓住他的衣领不松手,“哥哥,我怕!”
她怕容若一松手,黑暗里就有人向她索命!没有容若的庇佑,她一个人太无助!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容若尽量轻声安慰,脱了鞋子,和衣上床,一手搂着她,一手拉了被子盖好。
“睡吧,我陪着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就过去了!”容若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垂眸间肉眼可见的心疼。
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一点不怕?早知道,他该先冲进去杀人的!
宁晚伯死了,他们彻底与宁侯府对立,彻底挑战了皇权!之后,他们不得不、一步一步算计,一步一步与皇权对抗!直到自己有资本傲视一切!
夜已深,林云音窝在容若怀里安睡,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像极了柔弱的小猫咪窝在属于自己的港湾里避难。安静又惹人怜爱。
此时的京城宁侯府却炸开了锅。
宁老夫人听说自己唯一的孙子死了,瘫在地上捶地痛哭,“我的伯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这个杀千刀的凶手,老身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长公主听了消息,更是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