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鞭炮直响到天明。
林云音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
“阿音醒啦!”
赵阿奶端了热水进来,从柜中拿了件新袄子给她穿上。
“年初一,穿新衣。咱们阿音又长一岁了,今天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赵阿奶特地给林云音编了发,梳了个分肖髻,额头戴上红玉流苏。配上大红色牡丹裙袄,白领毛绒边,衬得皮肤雪白,整个人秀灵十足。
“好看!”赵阿奶满意的笑眯了眼,“走,阿若下饺子呢,我们去吃。”
才说着,容若端了一大盘饺子和一碗汤圆进来。扫见穿戴好的林云音,眸中多了惊喜。
“哥哥早!”
林云音松快的坐上椅子,瞧着在她身侧坐下的容若,因为过年,他没有穿一身白,换成了月牙青衣,雅致又不至于太素。
林云音小手一伸,杏眼里多了狡黠的光芒:“哥哥,新年快乐!”
大过年一开口就是一声新年快乐,容若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在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了荷包放到她手里。
“没有压岁钱,这个你将就一下。”
林云音晃了晃,不是银子,不过摸着硬硬的,应该是个好东西,便欣然收下,“有礼物就行!压岁钱昨晚阿奶已经给了!”
“阿音你这个小机灵。还知道问阿若要开门红。”
“家里除了阿奶就是哥哥,我当然问哥哥要了!”
新年伊始,一顿热腾腾的饺子,一场简单却又温暖人心的早饭,寥寥几人,却其乐融融……
初二一早,容若和林云音赶往了虎头寨。高大的寨门上挂着的牌匾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彪哥靠在寨墙上和弟兄们闲聊,特地等着林云音他们。
“彪叔,叔叔们新年快乐!”
林云音老远挥着小手打招呼。
彪哥三下两下跨下墙梯,迎上两人将林云音抱下马,“阿音重了啊!给,压压岁,别嫌少!”
彪哥塞了个钱袋子给林云音,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老父亲的慈爱。
“谢谢叔叔!”
“滑头小子,你彪叔没啥钱,给了阿音,就不给你了。”话语间尽是对林云音的偏爱。谁不喜欢可爱的女儿呢!
三人进了虎头堂,周丘、周关和祁连已经在了。
“周叔叔、祁叔叔、周大哥,新年快乐!”
林云音向几人一一问好,彪哥关上了大门。
话不多说,几人坐定之后,容若先开了口:“今晚宁晚伯会在县衙举办一场宴席,邀请祁县的贵族、商贾之士参加。我们可以趁其宴会醉酒,暗中刺杀。”
祁连忙问:“我妻儿她们怎么样?”
容若回:“她们暂且被关押在县衙牢房里,没有大碍。”
周关思量之后安排:“老彪和祁连去牢房救人,带上一大夫。切记动作快,不要打草惊蛇。”
“老大,我一个人就行了,带个大夫做什么?”彪哥才不想和那个阴险的小人一起,上次在他酒里下药,让他难堪,他可记着呢。
周关倪向他质问:“你能确保不惊动别人?”
“那有什么难,大不了全杀了!”
“就知道杀。杀多了,我们更容易暴露!现在要做的是隐蔽,叫他们找不到证据。”
被周关这么一训,彪哥心虚的闭嘴,“行行行,那就带呗!”
要说背地里使坏,确实一大夫更拿手。
“丘儿,去把一大夫请来!”
“好!”周丘得令出去请人。
祁连心有顾虑:“既是宴席,衙门看护必定比往日多,宁晚伯身边一定护了不少人,我们怎么近身?”
容若拿出一张请谏递给周关:“这次宴席,宁晚伯为了拉拢地方关系,特命受邀之人携家眷入内。我们可以扮作富商进入。这是仿的请柬,我们随便填个名字。届时人多口杂,多一个少一个,他们分辨不出!”
毕竟宁晚伯不是岐县土生土长的人,对岐县不是很熟悉。且商人流动性大,有意攀附宁侯府者不在少数,花些银两得个入门的机会也是有的。所以今日宴客,宁晚伯对宾客并不熟识。这便是漏洞!
“到时候,我和阿音跟随周叔从正门进。大概酒过三巡,我们前后一起动手,之后借故离开。只要不留下明显证据,他们调查需要一段时间。”
周丘很快请了一大夫过来。那一尘不染的衣服,多一个褶皱都没有,配上从容地步伐,叫人看着清爽舒服,和一旁随意的斜披豹纹皮袄的周丘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叔叔好!”林云音主动起身打招呼,给一大夫让个座,自己站到容若身边去。
一大夫儒雅的理了衣衫坐下,淡然的问:“叫我来做什么?大过年的,谁受伤了?”
彪哥冷不丁斜了他一眼,身子更加懒散的歪斜靠着椅背。他向来对一大夫的表面君子做派,背地小人行径嗤之以鼻。这会儿故意散漫,叫他不顺眼。
一大夫只淡淡撩眼瞧了一眼,转而看向下手位的林云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阿音,给你新年礼物!”
一大夫掏出一个小巧的针灸包放到桌上,“这个应该挺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