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耐寒、善骑射,且熟悉地形。如今为首作战的是他们的老将,可谓身经百战,饶是对上你外祖父也拿分伯仲。
这样的人,经验老道,不说能不能取胜,但绝不会轻易连输十场。
我问你,你父亲可有足够的作战经验?”
容若摇头,他父亲虽熟读兵书,今年却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所谓的博学,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所以在开始才会让小人钻了空子。之后的胜利都是在之前的战败里一点点摸索出来的。
周关中肯的评价:“你父亲固然有将领之才。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没有经验。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连败却不退不降,此非常态。必有阴谋!”
容若神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却依旧有疑惑:“寒冬难战,匈奴一直对峙不退,想拖垮我们的军队,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然。匈奴好战,他们游走边关数十载,越战越勇,为的就是攻克凤国。他们在打这一战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我们是被动出兵。当今圣上太过中庸,一直重文轻武、无心战事。凤国的武将屈指可数的只有几人。匈奴来犯,能够挺身而出的只有你外祖父。
顾家军是匈奴最惧怕的军队,也是圣上最忌惮的东西。如今顾家无顾倒台,全凭你父亲一人支撑,正中了匈奴的意。
寒冬难御,将士士气很容易被消磨。加上连胜之后,大家放松警惕。长此以往,我军士气不振,便是匈奴进攻的好时候。”
周关所言,句句在理。
容若有所思虑:“你的意思,我父亲应该乘胜追击?”
周关点头:“要么一鼓作气击溃敌军,要么退守边关境内加防严守。绝不能驻地不动!”
“可如今粮草不足,天寒地冻,仗不好打!”
谁都想一鼓作气凯旋,可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即便是连胜十场,士兵依旧元气大伤,必须养精蓄锐休养一段时间才能补齐元气。
周关看向容若正色肃然:“打固然不好打,退也未必好退。你现在要考虑的是,你父亲如何才能平安回归!”
容若愕然,周关显然是猜出他父亲的两难处境,他父亲真正要面对的不是匈奴,而是背地里算计他的人。更甚至,是有人为了铲除他,不惜与外敌联手置他于死地!就像对付他娘亲和外祖父一样。
容若思忖之后,恍然大悟。
“我明白!多谢提点!”
容若彻底想明白了。一旦匈奴计谋得逞,他父亲所带领的顾家军将会彻底消失。这一切,都是宫里那位乐意看到的!
无论宫里与匈奴有没有勾结,现在的形势,他父亲都必须彻底打垮匈奴。在他们奸计实施之前,直接攻破他们!
容若如醍醐灌顶,心里郁结的忧愁片刻消散。现在他必须尽快传信,让他父亲做出决断。
周关忽然出声问:“容若,如今的江山安抚不了人心,你们可有想过……拿回来?”
没错,是拿不是抢!
先帝本就将皇位传于凤擎天,只不过是凤擎天尊敬兄长,为堵天下悠悠众口,才拒接圣旨,让太子名正言顺的继了位。可如今事实证明,当今圣上没有治国之才,更无御人之能。
容若犹豫了,他何尝没有这种想法,只是他父亲不愿意被世人诟病罢了。
容若只叹了一句:“他的想法,谁又说得准呢!”
“义父!”
一个欢快的童声飘进来,容若和周关才出了门槛,就见林云逸飞奔过来,兴高采烈地,手里还提了个锦盒。
林云逸在两人面前及时刹了车,得意的向周关晃着手里的礼物:“义父你看,我给你送贺礼来了!”
眼见四处无人,周关不禁狐疑:“你一个人?”
“对啊。青衫先生把我送到寨子就走了。”
“你爹怎么会同意你出京城?”
林云逸扬着小头,一双杏眼闪着星辰,很是神气,“我爹他昨天在树林里摔了腰,到现在下不来床,换了两个大夫也没看好,一家子围着他发愁,没空管我。我说出来买新年物件,他就同意啦。我和青衫先生说来给您过生辰,他就把我送来了。”
林云逸心情好的很,完全没有一点自己父亲受伤的悲痛。
林云音和周丘过来寻容若,正巧看见林云逸。不禁向周丘打趣道:“我哥是不是很没良心?”
林云音原以为他知道真相后会纠结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只用了一个晚上,便完全改变了自己的立场,现在对林顾山完全就是陌生人一般冷漠。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爱憎分明呢?
要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知道他什么性情,别人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傻小子会是那个内敛乖巧的林家少爷。
“妹妹,你又说我坏话!我可听见了!”林云逸锦盒一放,兴冲冲的跑过来,“我来给义父贺礼来了,哪里没良心!”
林云音撇撇嘴:“你也好意思自己进来让青衫先生一个人回去。”
林云逸反驳:“那是他不愿意进来,又不是我不让。”青衫先生同意让他来,已经算是破天荒了,他哪敢说别的。
林云音自然知道青衫是为了避嫌。他们频繁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