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既然皇儿要召见太医,老夫人,我们先走吧。你许久未进宫,不如去哀家的宫殿坐坐。”
太后担心顾老夫人再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忙拉着她出了寝殿。
直到进了御花园,太后才忍不住出声责怪:“你说话也太冲了。万一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顾老夫人一脸无所畏惧:“怎么,心疼你儿子了。你别忘了,天儿也是你儿子。他现在孤军奋战、苦守边关是拜谁所赐?不能因为他进了我顾家门,你们凤家就可以将他撇开在外。”
“你这说的就不对。天儿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自然疼他。”
先帝去世前,她对凤擎龙更多的是他自幼体弱的愧疚。实际上更偏爱的是凤擎天。
在先帝有意立凤擎天为帝时,她是欢喜的。她也觉得凤擎天比凤擎龙更适合做皇帝。无奈凤擎天年轻叛逆不懂事,非要为了爱情入赘顾家。
自古帝王多无情。凤擎龙得了皇帝之位,自然最忌惮受先帝青睐的凤擎天。就算是一母同胞又如何,在权势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堪一击。
“老夫人,你说的哀家都明白,可事已至此。你让哀家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那我问你,皇上一直揪着凌尘不放是什么意思?他还是个孩子,能威胁到他什么?”
“这——”太后不由心虚,毫无章法的胡乱捻着手中的佛珠,“尘儿的事,是皇上太偏激了。你也知道,他已病入膏肓,总要想好后事。如今太子方才十五,不成大器。皇上也是想为他铺好后路。”
“哼!”顾老夫人又是一声冷哧,“他是为他子孙后代着想了,怎么不考虑考虑凌尘。他没了母亲已经够可怜了,父亲在外更是生死难测。皇上好歹是他的伯父,怎么就能狠心到容不下一个孩子!
太后娘娘,我是念在你是凌尘亲祖母的份上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我顾家几代忠烈,绝无不臣之心。天儿更是没有一点觊觎皇位之意,更别说凌尘一个孩子。
你请皇上放宽心,只管多修养身子,为百姓做实事,百姓真心爱戴了,那才是好皇帝!
别在大事面前畏手畏脚,背地里却算尽心思,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折了夫人又折兵!”
寝殿里,经过刚刚的一番争论,凤擎龙气血两亏,只能平卧在床上召见太医。
太医们自然已经听说了顾老夫人说教皇上一事。是以在皇上询问防治之法是否可行时。原本踌躇不定的太医纷纷顺从顾老夫人的意思,称此法确实可行。
凤擎龙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下令太医院倾力准备防治药物,六部协力安抚民心。将患病之人按照重症、轻症聚集在一起,与未患病者隔离开。之后挨家挨户为未染病着进行药物防治。
未防百姓恐慌不配合,太医院对下之说找到防治之法,并未表明防治的药物从何而来,会有什么反应。
一开始百姓听说有救了,纷纷像得了救世主一般激动不已,极力配合。后来不知谁听说了药是从得了天花的病人身上取的,有偏激者开始拒绝,且四处谣传,传到最后竟变成了为官者蓄意谋害。
百姓们开始倒戈,拒不接受太医的用药。纷乱重新燃起。凤擎龙听闻骚动,责令兵部配合太医院,强行要求百姓配合。
于是大街上便出现了大批胆怯怕死者四处逃窜,被士兵抓回,用刀架在脖子上,瑟瑟发抖的被太医强行用药。
除了百姓,所有官宦人家成为第一批用药者。
相府李家抢了先机,早已偷偷得了牛痘液涂抹。后知晓者,重金求不到牛痘液,只有人痘痂可用。
人豆痂需要磨成粉末,制成小球,塞进鼻孔一日才起效。
林府里,宁晚晚有些害怕的不敢塞痘痂。却迫于圣旨,为了自家老爷的前程,不得不服从命令。
“太医,这用了药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会影响以后怀孕么?”
她可一心想着怀孕生子,若是用了它影响生育,她宁愿得天花!
太医亲自替她诊脉后答:“夫人放心,药物起作用之后,会有几日的不舒服,不会有别的影响。夫人您日后只需多加调养身体,生养没有问题。”
宁晚晚将将放心些,配合着用了药。府里的下人也都在配合下塞了药球。
“夫人,不知小少爷在何处?”太医环顾四周未见到林云逸的身影,只得出声询问。
经他这么一提醒,宁晚晚才发现忘叫林云逸了,当下心里一个念头闪过,笑着回太医道:“是这样,我娘亲喜欢孩子,在家闷得无趣,特地将他接过去玩几天。你放心,他必定是在宁侯府用过药了。”
太医忙着给别家用药,便没有多问,匆匆告辞。
直到人群散尽,宁晚晚招呼翠喜靠近,低声耳语:“你偷偷去寻个沾染了瘟疫的物件来,越是重症患者用过的越好。”
翠喜听了顿时会意,悄摸摸的从后门出去了。
宁晚晚看似妩媚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狠毒的笑容。
在所有人的极力控制下,一场混乱的天花瘟疫渐渐趋于平静,在之后的几天里,慢慢有用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