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心里一阵捣鼓。
“三天加七天,又得十天,也太熬人了!”
“到底靠不靠谱,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是个头?”
有人提议:“老郎中,这么拖下去得一个月了!村里十几天没有人得天花了,要不然把周家那几家隔绝了,我们不就自由了!”
老郎中忙摆手:“不可不可。天花从出到完全好,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况且现在京城天花严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传到我们这边了。千万不能懈怠!”
众人一听,渐渐暴躁起来。
“这么说没完没了了,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这年怎么过?”
“所以大家如果信得过我,现在就涂痘液。否则,只能等。我孙子在这里,我总不会骗大家。”老郎中已经尽力了,他们不愿意,他还得赶紧回村说服自家村里的人。
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阿福爹,阿福真的没事?”
阿福爹回:“真的没事,精神好得很!”
林云音在容若身后露个头出来,正好看到最前面的阿福爹。
“阿福爹!”
林云音甜甜的唤了一句,在阿福爹低头看她的时候,霎时盯住了他的眼睛,空灵的声音瞬时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阿福爹不相信阿福哥哥吗?”
阿福爹脑袋轰的一下,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立马开了窍,“宋大夫,我来涂,还有我孩子娘也让她来涂。我家阿福没事,我们也不会有事。我信你!”
刚要打退堂鼓开溜的众人,一听阿福爹说话,又驻足停了下来。阿福爹都同意了,他们要不要也试一试?可这玩意要是死人了怎么办?
林云音慢慢挪出身子,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对上那一双又一双迟疑不定的眼睛,平常的话语却带着致命的蛊惑力……
“叔叔还想蜗居在家什么都做不了吗?”
“阿姨您的食物还够吗?”
“叔叔的娘亲常年腿疼,需要晒太阳不是吗?”
“婶婶您家才出生的娃娃口粮还够吗?”
“叔叔,您的娘亲、媳妇一直吵架,您受得了吗?”
……
每一句都准确的扣住了每个人的内心所想。他们沉默了。因为他们真的受够了现在的日子,但是天花太可怕,比当初他们逃难还可怕,他们无法反抗!
突然,每个人的脑中出现了同样的空灵声,只见林云音闭紧了双眼,用意念向松懈的人群传话:
【大家难道不想早日自由?阿福家很快就恢复自由,你们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在害怕什么?还有比死亡更害怕的事情吗?】
没错,没有比死亡更害怕的事情,阿福家敢做,宋大夫敢让自己的孙子种牛痘,为什么他们要做缩头乌龟?难道连个孩子都不如?
人心开始动摇,他们像接受了什么洗礼一般,脑中下意识地浮现愿意涂牛液地念头。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我来!要么死要么活,我受够了现在的日子!”
只一句,众人被鼓动起来,纷纷举手,“我也来!”
“还有我!”
宋老郎中哪里知道这些人会突然开了窍,吓得将宋铭推到后面,赶紧镇住场面。
“好好好,大家先安静!”
林云音拉了拉容若和宋铭的衣袖,三人默契的进了牛棚,耐心的寻找遗漏的牛痘痂、痘液。
“大家安静,愿意尝试的排好队。”
宋老郎中紧急调制脓液,一一为百姓涂抹。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居家观察七至十日便可。
安村的劝说出奇的顺利,老郎中却发了愁。牛的数量有限,能提取的痘液太少,压根不够两村人用的。
林云音和容若回了赵阿奶家,才进院子就听屋里闹哄哄的。
“婶儿,您一定要替我们想想办法。那老二家的大郎得了天花,万一传染给我们五娃怎么办?五娃还不到一岁呀,受不起天花的折腾!”
“行了行了,铁柱媳妇你先起来。”赵阿奶为难的将铁柱媳妇扶起来,“你也知道,我离了赵家好多年,说话不顶用。再说了,老二家得天花,也不是他们故意的。实在是天花再狡猾。要不这样,你要是害怕,就带着五娃来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阿奶!哥哥回来了!”
屋里人寻声看去,就见林云音拉着容若进来。赵阿奶见了容若,立马眉开眼笑的迎过来,“阿若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赵阿奶拉着容若好一番打量,突然想起来,笑容瞬间僵住:“不对。阿若你怎么现在回来。快快上山去,村里现在不安全。”
林云音抢先开口:“阿奶,你不用担心哥哥,哥哥涂了牛痘,不会被传染上天花了!”
“真的?”
“真的!我们刚刚和宋爷爷、宋大哥一起去了安村,安村所有人都涂了。有反应只是轻微的,就和我上次一样,睡两天就好了!”
被忽略的铁柱媳妇一听,凑过来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阿奶这才记起铁柱媳妇在,忙向两人介绍:“这是你铁柱婶婶。”
铁柱媳妇虽然平日不与赵阿奶来往,但也认得阿音阿若,这会儿听说涂什么东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