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奶每每回想起童年时那场天花瘟疫,心就绞着痛。当年因为他们的无知、上头的见死不救,整个村子被封,村民全凭自己扛过来。她的父母就是在那场天花中去世了。
“我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实在是它太可怕了。你们如果不学着自己保护自己,天花在安村蔓延开,不止我们崖口村,就连其他相邻的村子都会遭殃。你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难道就不想过点安稳的好日子么?”
赵阿奶苦口婆心,就差向他们下跪了,“你们暂且委屈十天半个月,将家里储备的过年食物先拿出来吃。待这场瘟疫过去了,大家都欢喜!”
几人有些动容,他们也不想生事,更不想才过上的舒坦日子因为天花毁了。思来想去之后,只好妥协:“行吧。我们不出去。”
赵阿奶脸上这才露出舒心的笑容:“这才对。有困难大家一起渡过。你们看,周家已经开始焚烧衣物了,你们谁接触过周家人的,赶紧把衣服也烧了。我明日给你们送衣服,再带艾草过来熏熏。”
眼见周家的院子里飘起浓浓的烟雾,大家心里发怵,便遵照赵阿奶的话,闭门不出。
安村这边算是说通了,回去的路上,宋老郎中却犯了愁。如果病源不在安村,天花蔓延开,四十年前的灾难又要重现了!
赵阿奶也愁,林云音进过周家又接触过牛群,万一被传染可怎么办?
赵阿奶一回到家,立马将林云音和自己的衣服换了焚烧掉,又给林云音用艾草洗了澡,交代她这几天不要出门,也不能去西山找容若。
那边,宋老郎中才回了家,发现院门敞开,心咯噔一下,急急进去,宋铭兴高采烈的从屋里跑出来:“爷爷我回来了!”
宋老郎中心彻底沉了,“铭儿,你怎么回来了?”他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
宋铭见宋老郎中不高兴,委屈的垂头回:“我想爷爷了,就提前回来了。”
“你爹娘呢?”
“他们把我送回来就走了。他们买了个药堂,最近比较忙!”
宋铭在京城里待着实在无趣,他爹娘忙的早出晚归,压根没时间和他玩。
“走!”宋老郎中拉着宋铭的手就往外走,“我现在就送你进城。你在城里多待一段时间再回来!”
“为什么?”宋铭以为宋老郎中不要他了,急得快哭了,“爷爷您要赶我走吗?”
“不是。安村出了天花,咱们村离得太近,你留下太危险。”
“天花?”宋铭眼泪还在眼眶里大转,整个人却严肃了起来,“天花瘟疫?”
他记得,宋老郎中最怕的就是天花瘟疫。
“是!所以你赶紧去找你爹娘,交代他们也不要乱跑。”
两人才走到村口,正巧赶平车的伙计回来了。他热情的打招呼,“老郎中,你们要去哪?”
宋老郎中道:“送铭儿进城,你可走?”
伙计一听,顿时收了笑,侧身靠近宋老郎中小声道:“京城进不去了!”
“怎么会?铭儿才回来,可以走啊。”
伙计也很无奈:“刚刚才封的。听说是安村有天花,不知怎么传到城门那里去了。正好兵部巡查的将领在,当即就下令封城。恐怕一时半会儿开不了了。老郎中,你今天不是去安村看病么?真的有天花?”
老郎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做什么。
“铭儿,我们回去吧。”宋老郎中没了主意,只好先将宋铭带回去。眼下只能让宋铭独居一屋,以防传染。
傍晚时候,宋老郎中正对安村的事情发愁,突然钱家媳妇来敲门。他以为是钱阿奶的腿疾犯了,拿了新药箱就随她去。却是钱二丫高烧不退。
宋老郎中一瞧钱二丫的症状,竟和周二郎的症状相似,脸上已经长了红疹。
“快快快,把门关上!”
宋老郎中努力稳定心神,询问钱二丫病情:“什么时候出现高烧的?”
二丫娘回:“今儿早上。已经烧昏过去一次了。听说您去安村瞧病,二丫扛了半日,烧退了,可刚刚又开始起烧,而且抽搐,吓坏我们了。”
“是天花!”
“怎么会?”二丫娘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安村有天花吗。二丫没去过安村,怎么会得天花?”
“二丫前几日去过什么地方?”
二丫娘回想了下道:“平日只和三丫在村子里玩。唯一出去的一趟就是七天前,我带着二丫三丫去城里的庙会买头绳。”
宋老郎中忙问:“三丫人呢?”
三丫端着碗从钱阿奶的屋里出来,听见老郎中叫,忙放了碗过来。
老郎中给她诊了脉,翻看她的额头、手臂,细细询问:“三丫,你身上可痛?”
三丫怯生生的点点头。
“可觉得身子乏力?”
三丫又点点头。
“是天花!”老郎中忙叮嘱钱家媳妇,“二丫三丫已经得了天花。你们赶紧挪出一个房间让她们单独住。你们大人也不要出去了。钱阿奶不妨事,她得过不怕,你们要小心。还有,家里有艾草的话把屋里屋外薰一遍。切忌不要出去。”
“这、这……”钱家媳妇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