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悄然而至,小麦在土里扎了根,无需太多的管理。村民们大多在家修修农具,腌制咸菜,熏制腊肉,等待过年。
因为顾老夫人喜欢吃,赵阿奶特地买了大量新鲜的肉做腊肉,酸菜、雪里红、萝卜纷纷腌制了一大缸。
“阿奶,您做的太多了。”
林云音瞧着几大缸的咸菜和满满两绳子的熏肉,就算送人,也够吃两年好的。
赵阿奶洗着红薯笑道:“不多不多,送点给顾老夫人,再给虎头寨拿点,剩不了多少。”
正聊着,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婶在吗?”
“呦,好像是赵大兄弟的声音。”赵阿奶忙洗了手起来迎接。
赵四听见院里声音,急匆匆的进来,神色焦灼:“赵婶,俺村里有娃娃病了,烧的直抽筋,我们实在没办法。可不可以请宋老郎中去瞧一瞧?”
赵阿奶一听,忙解了围裙,“走,我这就带你去找宋老郎中。”
“阿奶,我也去!”她好久没有跟着宋爷爷学医术了,看医书只能对牛弹琴,不如亲眼目睹来的直观。
三人来到宋老郎中家,林云音先上前敲门。几声过后,宋老郎中亲自开了门。
“阿音,你们怎么来了?”
赵阿奶急道:“安村有娃娃病了,烧的严重,请您去看看。”
“你们等一下。”宋老郎中匆匆进去背了药箱后出来锁门,“走,我随你们瞧瞧去。”
林云音见宋铭没在家,好奇的问:“宋爷爷,宋大哥呢?”
宋老郎中回道:“他爹娘带他去城里住两天了。”
果然是进城了。林云音有些失落,年后宋铭在城里安定,她在村里可就没有说得上话的玩伴了。
赵四赶了驴车载着三人回了安村,直奔周家。生病的是周家的孙子周二郎,才六岁,昨夜突然高烧惊厥,吓坏了一家子人,一直不见好,这才托赵四请大夫。
待他们赶到时,周二郎已经高烧昏迷了过去。宋老郎中对着周二郎望闻问切一番,赫然发现他手臂上的红色斑疹,脸色顿时沉重下来。
“阿音,你出去玩!”
未等林云音靠近,宋老郎中突然一声命令,吓得她不敢上前,乖巧的出了门。
“赵老妹,把门关一下!”
宋老郎中神色凝重,赵阿奶知晓出问题了,忙遵照他的吩咐关好了门。
“这……”
周二郎爹娘见宋老郎中如此,心里顿时没了底。
“大夫,他、他怎么了?”
宋老郎中沉重的叹了口气:“是天花!”
“天、天花?”
屋里几人顿时惊的呆立原地。
赵阿奶忙上前查看,果然,周二郎的手臂、脸颊上出现了标志性的红疹。
“是天花!”
赵阿奶得过天花,她这辈子都认得。
宋老郎中严肃的看向周二郎爹娘和赵四,“你们得过天花吗?”
三人齐齐摇头。别说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得过。只是天花的厉害,大家都知道,得了就只能等死!
宋老郎中又是一声重叹:“既然如此,你们必须与其他村民隔离开。”
“大、大夫,您什么意思?我、我们没有得啊!”二郎娘吓得直结巴。
宋老郎中尽量耐心解释:“天花传染性太强,你们一直照顾他,最容易感染。不一定现在就发病,等到发病的时候就晚了!为了防止天花扩散,感染到其他人,你们不能出这个门。”
“大夫,那我呢,我也要隔离?”赵四稀里糊涂的,不大明白宋老郎中的意思,他没接触周二郎啊。
“要!不只是你,全村人都要在家足不出户、闭门相互隔绝。这一点不容马虎!”
赵四为难:“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全部闭门不出不可能,我们总得吃饭。”
赵阿奶经历过,知道事情严重性,急道:“赵大兄弟,你就照着宋老说的做。天花太厉害了,得了天花只能等死。你现在看到的崖口村老人,那都是得过天花幸存下来的人。以前的崖口村,远不止这点人!”
得过天花的人这辈子就不会再得天花,但是得了天花的人,四个里面就有一个死亡,而且传播速度太快,根本无药可治。
更可怕的是,上头为了避免天花扩散,会舍弃患病的村子,保全其他百姓,一个村子只要有一人患病,整个村子只有等死一条路!
周家夫妇被吓到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救不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开些补药,你们给他多吃点鱼肉,让他自己有力气抗过去。
你们也是,能吃多吃点,如果出现高烧、浑身疼痛、乏力这些症状,说明已经发病了,幸运的身上起完斑疹、丘疹、胞疹,最后化脓结痂,就算是抗过去了。”
宋老郎中收拾了药箱,又问:“他之前可去过什么地方?”
二郎爹先镇定下来,细细回想了一下回道:“前几天随孩他娘一起进城买过东西,这几天大多时候都是在牛圈和阿福玩的。”
“牛圈?”宋老郎中呢喃了一句,又问,“除了你们,平时可接触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