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落水声打破了午时的宁静。
林云逸被人推下水,未看清作案之人的模样,来不及挣扎,小手条件反射的扑腾两下,整个人渐渐陷入了昏迷。
寺里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四周没有行人,连小沙弥也未见一个。作案之人推了人,匆匆离开。
小溪的水虽不深,但一个孩子平倒在里面,溪水已经完全没过了他的头。
才从禅院出来的林云音只觉心口一阵发闷。
“哥哥,我、我胸口疼,快喘不过气了。”
林云音难受的捂着胸口,弯曲着身子,拧紧了眉头,“哥哥,是窒息的感觉!”
容若尚未从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见林云音痛苦,心情更沉重了。“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容若以为林云音最近爬山劳累病倒了,忙抱着她去找主持。
越往前走,窒息感越强烈。
“哥哥,凉亭那边!”
林云音看到了那处凉亭鱼塘,直觉牵引她那里有问题。
容若快步往凉亭去,才进了凉亭,赫然发现水里躺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是我哥哥!”
林云音急得跑去亭边,爬上亭椅就要往下跳。
容若将她拉了回来,“你别动,我去!”说着果断地越过亭栏跳下了水。
林云逸一动不动,像在水里熟睡了一般。直到容若将他抱上岸,他未曾有一点反应。
“哥哥!”
林云音慌忙趴到他胸口听他的心跳,她第一次从心底涌出了害怕,比她当初坠崖还要恐惧。
“哥哥还有心跳!”
“我来!”
容若一腿跪地、一腿屈膝,将林云逸翻过身趴在屈膝的腿上,腹部正好抵在了腿上。随后用力拍打他的背部。林云音贴心的扶住林云逸的头。
一下、两下!
只听呕的一声,林云逸吐出大量的水。
“好了好了!”林云音小手激动的直颤抖。
容若将他平躺放下,林云音学着宋老郎中诊病的模样把脉。脉搏渐渐平稳,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好像不仅仅是溺水!”
林云音把出异样,却能力有限,找不出哪里有问题,才舒展的眉头又拧成了一团麻。
“有人害我哥哥!”
林云音委屈愤恨地咬牙切齿。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仇家,能想到害他的,只能是林家嫉妒他的人!
容若突然警惕的出声:“有人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向凉亭靠近。林云音寻声看去,赫然对上那人清凌凌的目光,走已经来不及了。
青衫匆忙进了凉亭,无暇顾及向容若两人问话,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银针,对准林云逸肚脐上的穴位扎了下去。
林云音静静看着他施针,在青衫身上探寻了片刻,默默起身,拉了容若的手,“哥哥,我们走吧。”
容若知晓林云音不好与林云逸相认,没有多问,与他一同离开。
“叔叔!”林云音忽然回眸甜甜的唤了一句,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感念,继而嘴角弯起纯真的微笑,“拜托您了!”
青衫先生坦然以对,向她微微点头应下。手下拔了针,抱着林云逸信步离去。
“哥哥,我们去菩提树吧。”
林云音已然没有进正殿祈求佛祖的心思,对着菩提树拜拜也是一样。
林云音低垂着头,那黯然神伤、落落寞寞的模样落在容若心里,引得他一阵心疼。
“阿音,你哥哥没事的。”容若试图安慰她。
“我知道。”林云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那叔叔是好人,他会照顾好我哥哥的!”
凉亭时,青衫已经认出了她,却默契的没有多问。她听到了他的心声,知晓他是真心护着林云逸的人,对他充满感激。两人是以心照不宣,没有过多的语言,却有相同的默契。
“阿音,走,我们去个地方。”
林云音糊里糊涂的跟着容若从寺庙侧门下了山,来到一个马厩。
马厩外一排排整齐的停着香客的马匹、车辆,马厩里只有一个瘸腿老人看守,以此赚取糊口钱。
容若带着林云音进入马厩,轻声唤了一句:“老人家!”
老人年岁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他听见孩子的声音,偏头看了看,模模糊糊见是两个孩子,便笑眯眯问:“你们谁家的娃?怎么不进寺庙,来我这里做什么?这里全是马粪,臭烘烘的。”
“我们是林家的门童,我家夫人要离开了,命我们来检查马车。”
“好,去吧,左边第二辆第三辆就是。”老人没有多想,随手一指,又眯着眼小憩了。
两人寻到林家马车,前头的大而华丽,后面的小而朴实。不用多猜,便知道那林夫人一定坐的是前头的车。
容若蹲身,取出腰间的匕首,动手将车轮与车杠的连接处磨损。表面看没有异样,一旦行走一段路程,就会出现断裂。
林云音已经爬上了马车,车内摆放着备用的锦帕团扇,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水。
林云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包,往壶里撒了点白色粉末,轻轻摇了摇,才下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