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秦受到钟三郎的蛊惑,拿着他给的东西回到自己船上便按计划行事,这且不提。
回头再来说槐玉,她见吴秦将钟三郎拉出了出去,心里一松,顿时支持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顿时往后便倒,立刻又昏死过去。焦仁吓得手足无措,待要高声喊叫,又恐把钟三郎招了来,少不得强自镇定着走上前来去掐槐玉的人中,直掐的指印如许来深才见她醒转过来。见她醒了,焦仁忙倒了一杯水给她漱口。槐玉漱过之后虚弱地道:“你看看我的腿怎么样了。”焦仁揭开被子一看,只见绷带上全是血,连床单也洇湿了一片,便知道她的伤口又崩裂了。她没有处理这事的经验,不知如何下手,心想这时钟三郎应该走了,忙出来找冷、武二人帮忙。二人听了即刻赶了过来,一见之下也吃惊不小,少不得替她重新包扎上药,足足忙了顿饭功夫才包扎好。二人便叮嘱道:“槐姑娘,你躺着,千万别乱动,不然伤口再流血,连药都没有了。”槐玉只昏昏沉沉的,也无力回话。冷、武二人见她无话便又安慰几句,然后出去吃饭了。焦仁见她气色比之前更差,不敢出去,只坐在床边守着,一面自责个不了:这都是我惹的祸,如果我不那么冲动,不把我的珠子拿出来,姐姐也就不会有这事了。
槐玉此时头脑里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时便会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知道钟三郎已起了贪念,自己现在自身难保,而焦仁又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若钟三郎不顾后果一味来抢珠子该怎么办?她和焦仁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可惜她不知道焦仁的身世,不然一定会让她带着宾珠连夜潜水回去。只要上了岸,钟三郎便想动手也没那么容易了。
正愁着,忽见吴秦打门进来。只见他手中托着一个木盘,里面放着杯箸之物。他将木盘放在两床之间的小木柜上,随后说道:“小玉,你还没有吃吧?我特意熬了一点红枣桂圆黑米粥给你吃,这东西最是补血,我给你盛一碗。”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槐玉挣扎着问。
“在钟三郎那儿买的。”
“刚买的?”槐姑娘警觉地问。
“哪是刚才。我先前不是到他船上去算账么,刚过去,正好看见他的伙夫在那里给他弄这吃的。我见这些东西都是补血的,想到你流了许多血,便同他商量买点来给你补补。你知道他这人最会趁火打劫,自然不肯了,我这是足足比平时多花了一吊钱才买到的呢。”
槐玉见这是钟三郎一贯的作风便放下心来,道:“随他要去,你只不买看他能怎地。这东西虽好却也补不出一碗血来。”
“我还不是心疼你!你呀,就是太冲动。我这要是刚才过去问他要,便是多花十两银子也买不来。你把人家的脖子都割破了,你知道吗?我们在他手下做事,哪能得罪他。得罪了他,他要捏死咱们还不跟捏死一个臭虫一样。”
“我就后悔刚才没有一刀杀了他。”槐玉愤愤地说。一激动,她便觉着胸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忙闭了嘴咬紧牙关不敢再做声。
“好了好了,别说话了,是我喂你吃还是你自己吃?”吴秦问。
槐玉有心起来自己吃,无奈一抬头便头晕目眩,她又不惯被人服侍,便道:“你先搁那吧,等我想吃的时候再吃。”焦仁忙道:“姐姐,我来喂你。”
槐玉吃力地道:“你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肯定也饿坏了,你先吃吧。我等会儿。”
吴秦忙道:“是呀,焦姑娘,你也吃一点,我煮的多。今晚风大浪急,船晃的厉害,我还特意拿了一壶酒来给你们。我给你倒一杯,喝了酒好睡觉。”
“你知道我从不喝酒的。至于这稀饭还是留给姐姐吧,她需要进补。”焦仁道。
“我煮的多,她一个人吃不完。”吴秦忙道,“焦姑娘,我家小玉伤成这样,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我虽然也能照顾她,但我到底是个大男人,多少有些不便,你肯跟船回来帮我照顾,我感激不尽,你要是不喝这酒便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说着便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焦仁忙接了过来,放在柜子上,说:“酒,我是真的不喝。在船上这么些天,她们歇工之后都喝一小口,去去身上的寒气,可你见我喝过没?”
“那这粥你可得多吃一点,不然我老头子可真不高兴了。”
“不用,外面煮了饭,我要吃可以到外面去吃。这些粥,留给姐姐。”
“我吃不完的。既然我舅舅煮了,你多少也吃一点吧。”
“吃不完,留着明天再吃。”焦仁道。
吴秦忙道:“还有呢,我明天再煮。这个不吃完,搁明天就馊了,不能吃了。”
“那,姐姐,我先喂你,你吃了我再吃。”
“那你把我头垫高一点。”槐玉道。
吴、焦二人忙将她的头托起来,再在下面塞上一个枕头。焦仁便要来喂槐玉吃,吴秦忙抢过碗来,说道:“小玉,还是舅舅喂你吃。你说焦姑娘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一定饿坏了,那就让她吃吧,我来喂你。”说着便舀了一匙粥送到槐玉嘴边。槐玉从未见吴秦对自己这样好过,感动之余便张开嘴吃了。焦仁见了便也拿了碗吃起来。
正吃着,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