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约莫三十许的帅大叔,容貌和云止风有两分相像,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清朗的笑容,道:“我来晚了!诸位莫怪!”
宋南时强忍住没看向云止风。
然后她就发现,这位家主的直觉真的强的可怕。
他和他们打过照面,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之后,就落在了云止风身上。
要不是宋南时确定云止风的脸和从前没有一丝一毫相像,她都要以为云止风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然后云家主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笑眯眯道:“好了,都别站着了,入座入座!”
宋南时面色如常的坐下,心中却不由得有两分忧虑,怀疑自己是不是托大冒进了。
云止风却在坐下的那一刻不着痕迹的捏了捏她的手。
宋南时几乎是一瞬间就安了心。
云止风对自己这位叔叔的了解比宋南时深得多,他若是觉得自己会被自己叔叔认出来的话,当场就不会同意宋南时的计划。
除非他确信自己不会被认出来。
而与此同时,云家主也在传音给自己儿子:“那个青色衣裳的年轻人是谁?”
云塘闻言,眼眸中的不屑一闪而过,传音道:“一个面首罢了。”
云家主下意识地看向了云止风,正好看到了他正在席下拉着宋南时手的动作。
他眸光闪了闪,怀疑这几天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过了。
他方才刚进来看到这个面首第一眼的时候,恍然以为自己看到了云止风。
但是面首的话……
以云止风的骄傲,他哪怕是被追杀到穷途末路,也不会去给人当面首的。
可能真是他看错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但依旧谨慎,看向宋南时。
此时,云止风已经松开了手。
他便笑道:“前几日听说宋姑娘身边有个戴着面具的青年,原来就是这位吗?这般一表人才,为何戴着面具呢?”
宋南时面不改色,喝了口茶,道:“个人的一点小小兴趣罢了,让你们见笑了。”
两人:“……”
这显然是再问下去就要涉及金主和面首之间不可言说的爱好了。
云家主丢不起这个老脸,而云塘则又想起了宋南时那句“就好这口”。
……无量宗可真是风气开明。
但是宋南时这么说,一旁的“面首”仍旧是面色如常,云家主就不由得更打消了疑虑。
当面首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但云止风的性格简直骄傲到了骨子里,还在云家的时候,哪怕同辈弟子再怎么华服美食奢华享受,他也从不在乎那些金银俗物,被追杀之时哪怕是山穷水尽也从未做过什么劫掠别人财物渡过难关的事,又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当小白脸?
但不为了钱,难不成还是为了真爱?
呵!
于是云家主这番缜密的思量,一时间更加确定了。
这绝不可能是云止风!
方才正是他看错了。
他对自己的判断一向自信,这么笃定了,他便淡淡移开视线,仿佛再关注这么自甘堕落的面首一次都是在伤他的眼。
于是对宋南时也开始不满。
赴他们云家的宴,居然还带着面首,何等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恰恰证明,这群无量宗的天之骄子约莫是任性惯了,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归尊者的弟子啊……
他端起一杯酒盏,一饮而尽。
他们不想招惹远在千里的无量宗,但若是必要的时候的话……这些代价,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看他们,会不会成为这个“必要”。
然后,宋南时便见这位云家主突然就热切了起来,推杯换盏之间,不着痕迹地打听他们一路的行踪。
宋南时觉得她约莫是想问出四藏山的事他们究竟知道多少。
众人便严格遵循了大宗门嫉恶如仇但单纯好骗的弟子人设,只怒斥四藏山的凶兽,然后便是询问中州城准备如何解决凶兽,一副全然不知道凶兽和他们有关的模样。
云家主便顺势就中州城有凶兽袭击宋南时的事对她道歉,又道:“那凶兽实力不弱,宋姑娘能毫发无损的逃脱,还真是少年英才。”
宋南时坦然:“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在云家主突然看过来之前,宋南时在心里对自己那个便宜师尊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便扯道:“师尊给我留下了几道剑气,这是多亏了师尊。”
师尊给年纪小实力不济的弟子留下防身的剑气,很正常。
云家主心中那最后一点疑虑便也消散了。
看样子,这群人真的只是恰逢其会,又运气很好的两次逃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此的话,便不能让他们真的发现什么。
云家主当即更热情的劝酒。
宋南时喝了几杯之后就觉得不能再让他这么灌下去了,别说他们这一趟其实还另有目的,只说他们要是真的被灌醉在这里留宿了,哪怕他们不敢就这么动手,也免不了要对他们动点儿手脚。
得速战速决。
宋南时当即佯装不胜酒力的样子,往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