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襄王妃便转而朝皇后娘娘一撩袍摆跪下来,“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谢知微这样的儿媳妇,臣妾可真要不起,皇后娘娘,若谢知微要进我襄王府的门,就从臣妾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皇后的脸黑了下来,她和襄王妃做了多年的妯娌了,难道还不知道,襄王妃对她娘家的女儿有多宠?
她今日才知道,襄王妃居然还打了将娘家侄女儿给萧恂当侧妃的主意,想必是被萧恂识破,最后被反杀了。
“弟妹,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阿恂和微丫头的婚事,连皇上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就为了你个人的喜好,让本宫抗旨,这事儿,是你的意思还是襄王的意思?”
这话,庄氏怎么会听不懂,一是说,这婚事是皇上亲赐的姻缘,二是说,襄王府的事,襄王妃还做不得主。
庄氏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感受更加深刻,她虽贵为襄王妃,可在皇家没有半点话语权。
气氛变得格外尴尬,谢知微忙起身道,“皇后娘娘,宸王殿下也有王府,端宪将来过门后,未必一定要住在襄王府,住在宸王府也是一样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谢知微这个儿媳妇不讨婆婆喜欢?
襄王妃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正要应声,便听到谢知微道,“宸王殿下和庄姑娘之间出了这样的事,的确不适合住在一个屋檐下,也省得将来,庄姑娘又做出有损宸王声誉的事,别府而居,实在是再妥当不过了。”
襄王妃脸都黑了,“谢知微,你在胡说什么?”
谢知微扭头看向她,“襄王妃,在端宪这里,没有什么比宸王殿下更重要的了,有端宪在,绝不允许任何人玷污殿下的名声与荣誉。端宪能够体谅襄王妃对庄姑娘的一片慈爱之心,可襄王妃,殿下也是您的儿子,将来您百年之后,为您供奉香火的是殿下,端宪从未听说,有谁为姑姑供奉香火的。”
皇后也道,“是啊,微丫头说得在理,弟妹,你也听本宫一句劝,你还是早早地给世子寻个好姑娘做正妃,你将来可不能把正儿八经的儿媳妇撩在一边,把侧妃当个宝。”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襄王妃是一刻钟都坐不下去了,寒暄两句便起身告辞。
谢知微看时辰不早了,与襄王妃一块儿出宫,襄王妃半个字都不想与她多说,匆匆出宫后,心中不甘心,便跑去承平大长公主府,与大长公主说话。
“姑母,您说这就是谢家的家教,我的天啊,那一张利嘴,只差没把我给气死,皇后娘娘还站在她那边说话,侄媳妇这是平白进宫受了一肚子气啊!”
承平大长公主心中暗自吃惊,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端宪郡主居然受宠到了这个程度,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和庄氏说什么,劝了两句,便端了茶,命嬷嬷将襄王妃送出了门。
接着,承平大长公主将韩氏叫来,道,“谦哥儿和崔氏的事,你准备怎么做?难道一直就这么架着?”
拖得时间越长,就是把谢家和崔家往死里得罪了。
韩氏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冷笑道,“有本事,崔家就一直这么不清不白地把她养着,难道咱们家还会损失什么不成?”
承平大长公主虽是皇家公主,但两代皇帝都不喜欢她,曾经的伪帝给了她一些尊重,谁知,只是个短命皇帝,若说皇家的人情冷暖,她是体会最深的一个。
承平大长公主深深地看了韩氏一眼,当年,是侯爷看中了这个儿媳妇,主要是为了和魏国公府结亲,如今看来,这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
“让谦哥儿给崔氏送一张放妻书,让人把崔氏的嫁妆清点好之后,好生送到崔家去。”
“母亲!”韩氏吃惊得惊叫起来,“崔家算什么?咱们家好歹是侯府,是大长公主府……”
“荒谬!”承平大长公主怒道,“做人若是蠢一点,倒也无妨,可若是天都下雨了,还不知道打伞,那就是傻!”
韩氏没有听懂,宣德侯进来了,脸铁青,淡淡地扫了承平大长公主一眼,韩氏忙起身行礼,宣德侯连看都不看,自顾自地在承平大长公主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内阁那边已经拟旨,命我十日后启程,前往西疆,忠靖王府庶长子随行。“
承平大长公主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宣德侯,“侯爷都多大年纪了,怎么……皇上怎么说?”
皇上早就不管事了,一心养病,年后开印就没有上朝了,除了内阁几个阁老之外,谁都见不着皇上,也正因为阁老们三天两头找上门去,皇上对陆偃半点疑心都没有。
“皇上已经同意,你以为我想去?我若不去,就轮到老大去。”宣德侯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忍住悲痛道,“皇上传出话来,家国危难,如今到了我们这些功勋之家为国效力的时候。”
宣德侯觉得,皇上肯定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至于是谁怂恿着皇上说的,不言而喻。
“这……这危难,难道不是萧恂惹出来的吗?凭什么父亲去?”
宣德侯不满地朝韩氏看了一眼,承平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