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大长公主气鼓鼓地离开了,衮国长公主是晚辈,派了身边亲信嬷嬷送她出了门。
郑靖霜问起谢知微,承平大长公主和她说了什么,见衮国长公主也很好奇,谢知微没有隐瞒,将崔南菀的事说了,道,“世子夫人未免太跋扈了些,且看看将来,谁还敢嫁到宣德侯府去?”
衮国长公主道,“说来,还是本宫这个姑母性子太过绵软了,又爱惜名声,生怕落个恶婆婆的名头,对大韩氏也太纵容了些。”
谢知微知道,衮国长公主说这话,都是在往承平的脸上贴金,承平一个不受帝宠的大长公主,皇太后素日里没有给她脸面,大韩氏又是韩进益的嫡长女,她哪里能压制得住大韩氏?
当下,谢知微也没有多说,衮国长公主便掠过了这节,笑着对谢知微道,“本宫听说你有一手好棋艺,不知本宫可有幸与你对弈一局?”
郑靖霜也是个爱棋的,谢知微与衮国长公主下棋,她在一旁观战。
衮国长公主的棋风大开大合,谢知微极为欣赏,两人虽算不得旗鼓相当,但谢知微因要观摩长公主的棋风,下得也极为克制,一盘棋下了近一个时辰。
眼看到了晌午了,郑靖彦陪着谢明溪在前院用了一桌席面。
谢知微肚子饿了,她便快刀斩乱麻,一改温和的棋风,杀伐凌厉,很快结束了这盘棋。
衮国长公主见谢知微三两颗棋子,便让她无路可走,不由得震惊万分,这才知道,方才,谢知微只是吊着她玩而已,有些失笑,她看谢知微的眼神便越发疼爱,笑着起身,“果然名不虚传,改日,你得了空,多来找你霜姐儿玩,本宫还想和你再战!”
谢知微笑道,“端宪有一事请求!”
“但说无妨!”
“听说长公主骑射刀箭功夫不凡,不知可否指点端宪一二?”
“哦,莫非你想夫唱妇随,将来随宸郡王上战场?”
谢知微红了脸,略低头,“端宪知,以端宪如今的年纪,学这些已经有些晚了,但多一门技艺,多一点底气,艺多不压身。“
将来的西疆一定不太平。
“行啊,本宫教你练武,你陪本宫下棋,至于拜师,就不必了!”
“多谢长公主殿下!”
用过午膳,衮国长公主便教谢知微蹲马步,“你以后每日早起迎着东面蹲马步,先是一炷香的功夫,等轻松蹲过一炷香功夫了,本宫再教你别的。”
“你可别小看蹲马步,辛苦是很辛苦,等蹲上一年之后,你就知道好处有多少,你如今年纪小,体会不到,等将来,到了生养孩子的年纪,你就知道好处了。”
谢知微羞得不敢说话,郑靖霜在一旁也害羞不已,“母亲,您和微妹妹说这些做什么?”
衮国长公主哈哈大笑,她肤光胜雪,眸光如电,肆意而不嚣张,似乎不论时光如何变迁,她永远是那个尊贵而张扬的嫡公主。
她一个人的身上,似乎有三个人的光影。
晌午过后,衮国长公主要午睡,谢知微便和弟弟告辞,郑靖彦兄妹俩将二人送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谢知微的马车走走停停,弟弟在车上昏昏欲睡,她有些不耐烦,问朱叔,“外面怎么回事?”
朱叔贴着马车壁,低声道,“回大姑娘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的流民突然多起来了!”
谢知微透过马车帘子的间隙朝外看,果然,看到沿街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目光呆滞的流民。
她去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这么多流民,就好似,这些人是瞬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回到家里,谢知微专程来到了七谏斋,祖父休沐在家,听闻谢知微过来了,谢眺忙让沉霜将她请进来。
“祖父,孙女才从衮国长公主府回来,路上突然出现了很多流民,是哪里遭灾了吗?”谢知微关切地问。
谢眺正在为钱的事发愁,幸好福州那边提前设了市舶司,不到两个月,送了十万两银子过来解了急,但明春户部要用的春耕的银子,还没有着落。
西北那边,酒坊里只寒冬一季,便挣了二十多万两银子,将皇帝的那一部分给了皇上,又多添了一万两银子后,多余的全部送到了西北。
这算是解了谢眺的燃眉之急。
“海州、许州、郑州……一共十多个州府,下了二十余日大雪,雪深丈余,冻死人无数,饿殍亦不可胜数。”
谢眺说得眼中都含泪了,谢知微震惊不已,也羞愧万分,她前世对这些并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她已经被赐婚,每日里就想着将来如何讨夫君欢心,将心思都放在女红,琴棋书画中,连家人都不曾关心,怎么会关心国计民生呢?
十二月二十日,大皇子大婚,皇帝本来要大办,但云贵妃以十多个州府雪灾而拒绝了,宫里只请了二品以上的文武大臣和命妇观礼,虽不隆重但绝不寒酸。
三日后,二皇子和四皇子同一天娶亲,皇帝是省事了,大臣们忙得脚不点地地贺喜喝喜酒,谢眺一天跑了两家,回来后,累得两条腿都拖不动不说,还丢脸至极。
四皇子的庶妃和正妃同一天进门,三人一起拜堂,这算是在京城引起了轰动,特别是,庶妃还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