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然看到了拓跋思恭,邪气一笑,拿着弓朝拓跋思恭比了比,便下了城楼。
灵州城里的帅帐之中,萧恂两腿微分,坐在首位上,桌前两侧,一共坐了十来位将军,年纪都不大,锐气逼人,面对西凉十万大军压阵,众人只感到激动不已,热血沸腾。
“大帅,末将愿领三千军为先锋,冲垮西凉的阵营!”
“大帅,末将愿率一万军,攻对方西路……”
萧恂抬起手,打断了众位将领的议论,他站起身来,走到堪舆图前,喊道,“孟少卿!”
“末将在!”
萧恂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堪舆图上的一点,“给你一千骑兵,你明日早上辰时,赶得到这里吗?”
此处离此地约有三百多里地,孟少卿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跟着萧恂打过数次仗,知道萧恂用兵神出鬼没,不由得精神一震,“末将愿意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就算了,点兵之后,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是!”
“裴无咎!”
“末将在!”
“守住灵州城,看到本帅的帅旗升起后,领兵出击,否则,死守城楼!”
“末将领命!”
“其余人跟本帅来!”
萧恂戴上了帽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西凉镇南将军拓跋洪兴带来的十万西凉将士,有一人逃出,是从谁的军阵里出的,谁担责任,在本帅的营帐前,领三十军棍!”
“是!”众将齐声,声如春雷。
入夜,一共三支军队从灵州城的南面出城,绕过城墙之后,分别朝东面、西面和北面分开,其中一支骑兵队伍被对方的斥候发现,拓跋洪兴听说萧恂亲自领着一支骑兵来突袭,当下便点兵点将,主动出击。
萧恂麾下只有三千多骑,人人穿着银色的战甲,这一支铁鹰骑,乃是萧恂亲自打造的骑兵队伍,人人悍不畏死。
无定河浩浩荡荡的水,挡住了萧恂三千铁鹰骑的退路。
旭日东升,拓跋洪兴看到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他不但不喜,反而心生恐惧,举起手来,喊道,“停!”
“撤!”拓跋洪兴拖长了声音,希望能让这一刻停滞下来,但来不及了。
他的后面,厮杀声大起,陇山之上,无数的大雍兵俯冲下来,手中的长刀砍向了西凉军的后背,而萧恂麾下的铁鹰骑,此时已经扬着手中的利刃长枪挥舞着朝拓跋洪兴砍了过来。
拓跋洪兴不敢恋战,亲兵们保护着他杀出了一条血路,突破重围,朝营地方向奔袭过来,萧恂的铁鹰骑紧紧地跟在后面,帅旗上的黑龙狰狞可怕,似要迎风而出。
站在城楼上的裴无咎看到了黑龙旗帜,知道萧恂得手了,欣喜不已,他连忙冲下城楼,命令打开城门,他骑马冲向了攻城的西凉军,高喊道,“儿郎们,冲啊,西凉大败,大帅赢了!”
裴无咎如同猛龙入江一般,他身后的大雍军蜂拥而出,直接将攻城的西凉军撕裂成两半。
而此时,一只利箭如同流星赶月一般越过了西凉的军阵,直奔拓跋洪兴,就在拓跋洪兴率领的残军即将与营地的西凉军归拢时,一支箭带着千钧之力,从他的后背穿透。
拓跋洪兴不敢置信,他扭头看向后方,萧恂扬了扬手中的硬弓,笑道,“欠下的,终究要还回来!”
这一战,萧恂领三万兵,剿杀西凉十万大军,主将拓跋洪兴中箭而亡,十万西凉军中三万战死,七万俘虏全部被射杀。
消息传回大雍,尚在赤峰行宫养病的皇帝,震惊得将手中的药碗摔在了榻上,他不敢相信,再次问了前来报信的兵部尚书张明贺,“你说什么?”
张明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大冷的天,他浑身都汗透了,“灵州大捷,宸郡王领兵三万,破敌军十万,歼灭三万西凉,其余七万,全部射杀在无定河边,无定河上的冰都被西凉将士的血融化了,整条河的水全部都被血染红,惨不忍睹!”
张明贺说完,他将手中的奏报双手奉上,递给皇帝。
皇帝颤颤抖抖,不敢接,旁边,伸过来一只如玉的手,接过了奏报,打开看了看,递给了皇帝,“皇上,是陕西布政使周又颉送来的奏报,拓跋洪兴被宸郡王射杀,灵州大捷!”
皇帝闭了闭眼睛,“奏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射杀俘虏,七万!
萧恂是想做什么?他不介意人对他口诛笔伐,难道他这个当皇帝的也不怕被人在历史上记上一笔?
看来,自己对这个侄儿实在是太过宽宥了,才让他如此肆无忌惮!
陆偃又看了一眼时间,“回皇上的话,离大捷过去应当有一个月了。”
张明贺已是看出,皇帝精神不好,西北战场已然失控,宸郡王根本不是个听话的人,一个月过去,谁知道那边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皇帝自然也想到了,懒得问宸郡王了,他突然问道,“襄王回京之后在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襄王本来一直待在诏狱,听说郡王爷在灵州出现,襄王也不管义武侯了,这些天,牡丹楼出了个新花魁,襄王爷天天在牡丹楼捧场!”
“没出息的东西!”但皇帝还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