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眺不由得大笑起来,吩咐沉霜,“去问问,是不是大姑娘那边在酿酒,帮我讨两斤来。”
沉霜越是往倚照院走,酒香味越是浓郁,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跨进了倚照院的门,见院子里的海棠花树下,摆着一个大酒缸,谢知微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正在兑酒。
见沉霜过来了,谢知微忙笑着站起身来迎接,“祖父可好?”
沉霜笑道,“老太爷让奴婢过来向姑娘讨酒,才太常寺少卿池大人来了,本来说完了话就该走了,谁知,偏要留下来吃饭,说是人不留人酒留人。“
正说着,宁馨院也来人了,原来谢家四爷的同窗来了,这会儿闻到了酒香味儿,也要留下来吃饭,还把海家公子也叫上了,海氏没办法,便让丫鬟过来问问,大姑娘能不能匀点酒出来给她四叔解馋?
谢知微笑道,“都有份,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让丫鬟送过去,这会子还早呢。”
这酒也不是谢知微重生后酿的,前世,她也酿了满满两缸。后来,皇帝下旨将她赐给了四皇子,中秋节的时候,她嫌袁氏拿来送节礼的桂花酒不好,便拿这桃花酒送了节礼,那会儿满城都闻到了酒香,人人都羡慕四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心灵手巧,她还挺自豪。
酿制桃花酒的时候,谢知微用的是自己酿制的糯米酒,这糯米酒用的是古法酿制,里面加了不少桃花花瓣和药材,只闻一闻便让人沉醉。
几个帮忙筛酒的姑娘,在酒缸旁边才忙了一会儿便醉醺醺的了,谢知微便让人各含着一颗解酒的药丸,将酒筛净后,酡红色的酒色在阳光下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色,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真好看!”
“真香啊!”
“好想喝!”
不一会儿,连怡然居的三位姑娘都被勾来了,挽起袖子,穿上的围裙,一边在一旁打下手,一边问谢知微这酒如何酿法?
谢知微将储存下来的糯米酒按照一定的比例兑在了桃花酒里,十斤桃花酒兑出了三十斤酒,酒色呈胭脂红,清亮中又似乎带着三月桃花的浅粉,整个倚照院里,似乎有阵阵桃花雨在飘落,让人迷醉不已。
谢知微用三个坛子,各装了五斤桃花酒,两坛子让杜沅和杜沚送往陆宅,一坛子让百灵送往襄王府,剩下的十五斤,谢知微自己留了五斤,多余的全部装成了两斤两斤的小瓶,送往前院。
晌午时分,谢知微忙完,累得已经快趴下了。
陆宅这边,陆偃今日早早便从宫里出来了,他进了门,没有来得及换身衣服,便吩咐米团,让厨上做两个下酒菜。
温应寒从外面回来,听到后高兴坏了,坐在窗台上,叹了一声,“我一直说,你这个人不会关心人,没想到,我也会有被你感动的时候。其实,我在外头跑了这些天,你从来没有过问我一声,我并不怪你。”
陆偃掀开凉薄的眼皮子朝他看了一眼,懒得搭理,但他不染而朱的微弯的唇.瓣,还有妖魅的眼眸中闪动的流光,不难瞧出,他的心情很好。
温应寒忍不住地感动,心说,阿偃如今也知道关心人了,看到他回来了,就这么高兴,便道,“阿偃,你放心,我以后尽量少出京,多留在京城陪你。”
米团很是疑惑地朝温应寒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这一次,督主的师兄出了一趟京,回来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说,这位武林高手,在京城外发生过了什么事,让他一.夜之间,对人生有所感悟了?
陆偃换上了一身蓝地云纹莲花妆花纱圆领长袍,腰间一条玉带,一侧腰上悬着一个香囊,另一侧挂着一枚汉玉,他抬手挽了挽袖子,芝麻弓着腰进来了。
“督主,杜沅姑娘来了,带了两坛子酒,这一进门,咱们整个院子里都香起来了。这估摸着是在路上就很香,好多人跟在杜沅姑娘的车上,这会儿都聚集在宅子门前,非要打听是哪里打的酒,不肯走呢!“
芝麻说的这功夫,那香味就飘了过来,温应寒吸了一鼻子,便从窗台跃下,朝院子里奔了过去。
陆偃见此,朝芝麻使了个眼色,芝麻忙转身朝杜沅喊道,“杜沅姑娘,把那酒看好!”
温应寒这副流口水的样子把杜沅给吓到了,她想到姑娘为了这两坛子酒费了多少老劲,她连忙往酒坛子上一扑,“不许动姑娘的酒。”
温应寒投鼠忌器,他不是不敢打杜沅,而是怕打翻了酒坛子,揉着鼻子围着车装,“你护什么?这酒既然送进门来了,我还怕喝不上?“
杜沅气死了,看到陆偃过来,忙道,“公子,我家姑娘只酿了三十斤,就给公子你送了十斤过来,这酒又好喝,又香,奴婢这送酒来的一路上,人人都称奇,拦路打劫的都有好几拨呢。公子,你可不能随便让人偷喝了。”
陆偃站在台阶上,明媚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乌木般的头发用一顶玉冠箍住,鬓角如刀裁,眉若远黛,狭长的眼角挑起两抹妖魅,流光四溢,眼神温柔得快要滴下水来。
庭院里,种着一棵香樟树,阳光从枝叶间洒落下来,树影斑驳,几点光影落在他不染而朱的唇.瓣上,如桃花绽放。
“把酒卸下来吧!”陆偃话落,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