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身体猛地晃悠了一下,她支撑不住,几乎从蒲团上倒下来。
“不可能,不会的,清姐儿怎么能够给人做妾呢?”冯满挣扎着起身,却被白梅芷用刀将脖子比住了,“姨母,您要去哪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不,不可能,我的清姐儿,怎么能够给人做妾呢?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她怎么能给人做妾呢?”冯满连死都不怕了,她一把推开了白梅芷,白梅芷没想到,她居然不畏死,猝不及防下,朝地上倒去,那匕首正好戳在了她的小腹上,血流如注。
“姨娘!“
庄家的下人吓晕了,连忙冲过来扶起白梅芷,伤口虽然不深,但白梅芷下身却出现了血崩,血腥味隔了一层窗户纸都能闻得到。
“啊!”白梅芷痛得全身蜷成了虾米,捂着小腹,“快,快请大夫!”
眼看要出人命了,卢琦龄安排的人此时等不下去了,连忙冲了进去,安排人将白梅芷送往最近的回春堂。
无奈,血崩太厉害了,半路上,白梅芷便断了气,她紧紧抓住丫鬟的手,“告诉,告诉老爷,就说,是,是谢家老太太害死了我,我本来,本来是去看,看她的,她毕竟是我,是我姨母……”
她话没说完,便一命呜呼。
顺天府的衙役们将白布盖到了白梅芷的脸上时,谢知微在旁边看着,她看到白梅芷终于死了,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白梅芷终于死了,她终于死了。
一时间,谢知微百感交集,眼中竟然有了热意。
萧恂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等白梅芷被人抬着走远了,他才牵了牵谢知微的手,“湄湄,我们回去吧!”
谢知微朝前走了两步,双.腿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她一步都走不动了。
萧恂看看四周,天色尽黑,已经宵禁了,路上的人并不多,他走到了谢知微的面前,蹲下身来,谢知微犹豫了一下,趴到了他的背上。
回家的路,他背着她走。
萧恂背着她从后门进来,穿过了后花园,将她背到了倚照院的后面,从院墙翻了进来,轻车熟路地将她送到了内室,放在了暖阁的炕上。
谢知微坐在炕上,萧恂蹲在地上,他握着谢知微的手,“湄湄,其实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怕,我今晚就在你后院的海棠树上睡一宿,你要是怕了,就喊我,好不好?”
谢知微摇摇头,“我不怕,这会儿前面的宴席已经散了吧?你该回去了。”
“湄湄,今晚是你四叔的洞房花烛夜呢!”萧恂站起身来,凑近了谢知微,他的脸停留在谢知微的脸颊旁边,喷着热气,他身上独有的气息,一阵一阵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谢知微浑身都被熏蒸得如同一只被煮熟的虾,脸颊红得如同胭脂。
突然,脸颊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觉,谢知微忙扭头看去,见萧恂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一触即离,他自己也羞得极不自在,别过脸去,却不肯走,手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揉捏她的掌心。
谢知微连忙抽出手来,腾地起身,朝前走了两步,让出窗户,“你还不走!”
“我这就走!”
萧恂的腿有点发软了,好在,他很快蓄起力来,在窗户上一撑,就到了外面,扶着窗户,喊了谢知微一声,“湄湄,我们后天去法门寺?”
谢知微点点头。
等萧恂走了之后,百灵便进来了,“姑娘,老太太在家庙里闹得厉害,寻死觅活的,说是要见老太爷。”
谢知微知道是为了薛婉清的事,她不由得冷笑一声,“让人去跟老太爷说一声。想必,祖父今日是有心情见老太太一面的。“
不多时,谢知微便听说老太爷去见老太太,百灵跟着去打听去了,约莫三更天,谢知微还没有睡着,百灵回来了,跟她说老太太果然跟老太爷说了薛婉清的事,老太爷说即便是他的外孙女,可也是别人家的孙女儿,老太爷管不着。
老太太以死相逼,老太爷就说,老太太若是死了,家里不会有人给她守孝。
谢知微倒是没想到老太爷如此决绝,但实际上,若老太太真死了,明面儿上谢家不会为老太太守孝,可实际上,也做不倒真的不守,最起码婚娶之事肯定要停下来,且别人家的宴会,肯定不好去了。
次日一早,谢季柏领着新妇去了祠堂,老太爷的意思趁着家里的族老们都在,就开了祠堂,将海氏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在祠堂里认了亲。
肖氏依然病了没来,老太爷沉默了一会儿,对谢仲柏道,“你派人去跟肖氏说,若是她不来,就让徐氏来顶替一会儿。”
这认亲,居然还能有顶替一说?谢知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她脸上的惊愕。
肖氏很快就来了,给老太爷和族老们请过安后,正要落座,老太爷道,“老二媳妇,听我把话说完了你再坐。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家有这个家的规矩,从前冯氏当家主事,内院的事我从来没有管,但并不代表我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今天老四媳妇过了门,我再把话说一遍,或许这辈子,我就只说这一遍了。”
“这个家,男主外,女主内,别的我不多说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谁若是枕边风,成日里闹脾气,甩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