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今日这花会,就由本宫来帮着张罗一二,各位姑娘们移步,我们到千秋亭坐会儿,喝喝茶,聊聊天,要是哪位姑娘有兴趣,来点雅兴凑个趣儿,咱们再评个高下,最好不过了,皇后娘娘可是连奖品都给准备好了。”
贵妃也是妾,皇家重规矩,哪怕今日主要是云贵妃出面,但发帖子,奖品都是由皇后娘娘出面,也是对这些贵女们的尊重。
澄瑞亭与千秋亭面对面相望,千秋亭这边,四面的隔扇都打开了,可以看到对面澄瑞亭里的皇子们,而皇子们自然对这边的动静一目了然。
惠和还在对谢知微怒目圆瞪,云贵妃才说要开始,一个宫女上前来,凑到云贵妃的耳边低语,云贵妃顿时眉开眼笑,忙道,“快请!”
不一会儿,郑靖霜便和一个身穿嫩黄色长裙的女子过来了,那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杏眼格外明亮,如白水银里头嵌着的黑水晶,两人才行过礼,云贵妃便让坐。
郑靖霜解释道,“我去接蒋姐姐,路上遇到了北契的使臣进京,把御街堵得水泄不通,我只好绕道,这才来得晚了一些。”
云贵妃笑道,“不碍事,这花会才刚刚开始,既然是你们俩来得晚了,就从你们开始,我们才说要展示一下才艺呢!”
贵女们进行展示才艺,自然不会像那些院子里的姑娘,又是歌,又是舞。
郑靖霜笑了一下,站起身来,“那就由我展示一套剑法,大家不要嫌弃才好。”
她说得很是谦逊,待接过内侍递过来的一根花枝,起手式就很不凡,一套剑法舞下来,天衣无缝,水泼不进,也气势不凡。
“好!”
倒是澄瑞亭那边先喝起彩来,郑靖霜朝那边看了一眼,羞得满脸通红,她才来,并不知道原来澄瑞亭那边居然还坐了人,将花枝递给了内侍,走到谢知微身边坐下来,低声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谢知微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跑来了?”
郑靖霜是衮国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衮国长公主与伪帝一母同胞,对当今皇上从来没有好脸色,只和云贵妃走得近了些,自然不会把女儿嫁进宫里来。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谢知微握了握她的手,旁边,张清涵看到了,有些黯然神伤,低垂眸一会儿,将眼中酸涩的感觉逼走,这才重新看向场中正在弹琴的女子。
郑靖霜向谢知微介绍这女子,“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蒋曰纶的女儿蒋倚君。”
说起来,还是云贵妃让她今日进宫的时候,专门去把蒋倚君接进来宫来,生怕蒋倚君在今日这场合下,会感到陌生而不安。
蒋倚君,谢知微没有听说过,但她看到云贵妃看蒋倚君的眼神便明白了,这怕是云贵妃看中的儿媳妇。
果然,等蒋倚君一曲弹完了,云贵妃解下了腰上的玉佩,赐给蒋倚君,“好孩子,总算是把你们盼进京来了,你母亲当年和我在闺中可是手帕交,等安顿妥当了,得了闲,和你母亲进宫看我。”
众女都不傻,看云贵妃这番做派,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蒋倚君的眼神便都透出些不快来,蒋倚君倒是好气派,从容地行礼,不卑不亢,也不急不躁,接过了玉佩,回到位置上,气度闲适。
谢知微也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接下来,郑荣妃的内侄女儿郑安雅站了出来,挑衅地看向谢知微,“谢大姑娘,不知可否请谢大姑娘陪我手谈一局?”
谢知微愣了一下,她微微一笑,看着郑安雅直视的双眼,“郑大姑娘,很抱歉,今日本郡主不太想手谈。”
无论是输是赢,以谢知微今日在围棋上的声望,都是在帮郑安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提升知名度,郑安雅知道,谢知微也看出了郑安雅打的主意。
郑荣妃很不高兴,她没想到,谢知微当着她的面竟然也如此猖狂,敢下她郑家的面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向谢大姑娘请教一二呢。”
谢知微想了想,道,“不知郑大姑娘的棋艺是从师于何人?”
“自然是家父!”提起父亲,国子监祭酒郑同和,郑安雅与有荣焉,神色间掩饰不住的骄傲。
谢知微“哦”了一声,“如果本郡主没有记错,令尊是从师于我祖父,而我的棋艺也是我祖父启蒙。”
众女一阵哗然,所以,郑安雅这是打的什么主意?郑安雅的脸色顷刻涨成了猪肝色,满目含恨地看了谢知微一眼,坐回到位置上。
云贵妃讶然,看郑荣妃的脸色很不好,她笑了笑,抬手示意继续。
又有两个女子上来表演了书和画,想必是对皇子们没有什么心思,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云贵妃自然是无所谓了,她横竖已经看好了儿媳妇,不管这些姑娘们是如何心思,都与她无关,她只坐着安心喝茶。
倒是郑荣妃和敬嫔,忍不住目光朝众女中扫过来,看上去人人都好,又人人都不满的样子。
沿着顺序,轮到了崔南嘉,她本来也不想与皇室结亲,也无意曲意奉承,便只写了一个“春”字,但她这一手字,哪怕是中规中矩,也难掩一笔一划的洒脱,让众人无法不叫好。
“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