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湄!”萧恂的眼睛里如同装了两个小太阳,瞬间就亮起来了,他激动得有些失态,差点就抓住了谢知微的两只手,旁边一道轻咳声传来,一下子让他回过神来,迎面而来一个身穿青布直裰的男子,正是谢元柏。
谢元柏很早就觉得不对劲,萧恂乃是襄王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凭军功得封郡王,比皇帝的几个亲儿子都要胜出一筹,听说心高气傲,飞扬跋扈得很。
可是,与他几次打交道,萧恂对自己都殷勤得不得了。
等到女儿被赐婚的消息传入耳中,谢元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谢家是怕女儿被嫁给娄国,才去求皇上赐婚,分明是萧恂早就对女儿觊觎在先。
“臭小子,湄湄是你叫的吗?”谢元柏冲上前来就要打萧恂,萧恂吓了一大跳,生怕谢元柏把谢知微给捎带上了,他将谢知微往怀里一拉一搂,一转身,用后背对上了谢元柏。
谢元柏气得一口老血没吐出来,他揍向萧恂的拳头半途变爪,朝萧恂抓了过去,一把抓住萧恂的肩膀,将他往后一甩,将女儿抢了过来。
萧恂的下盘够稳,只错开一步,便立住不动,上前来向谢元柏作揖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谁是……”谢元柏再不舍女儿,这也是御赐的婚姻,且小定礼都下了,方才见女儿对萧恂也是笑靥如花,想必不是那么反感,“谁是你岳父”这句话后面便说不出来了,改口道,“上次湄湄院子里树上躲藏着的人是不是你?”
谢元柏说的是那次老太爷将春雷送给女儿,他去女儿的院子里试琴,就察觉树上有人,只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他一直怀疑当时的确有人,此时看到萧恂吓得脸都白了,顿时怒道,“好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做些邪门歪道的事,你这样,我怎敢把女儿嫁给你?”
萧恂这人,做事从来光明磊落,若此时,他要是否认,谢元柏也无法可说,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但他做了就是做了,谢元柏一脚踢过来,萧恂不避不让,谢元柏力道极大,他硬生生地受了,双膝落地,重重地磕在青石地砖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阿恂!”谢知微生怕他膝盖受损,却又不敢上前,扭头看向谢元柏。
谢元柏也没想到,萧恂居然没有避开,以萧恂能够打败点苍枪的身手,要避开他这一腿,轻而易举。
“你,你怎么没有躲开?”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萧恂一拜之后起身,忍着剧痛朝前走了两步,再次向谢元柏作揖,“小婿真心诚意求娶郡主,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谢知微忍不住盯着萧恂的膝盖看,见他两条腿在打颤,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有些后悔没有及时跟父亲把心思说清楚,可又一想,这种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是。
好在,这样一闹,谢元柏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吩咐小厮道,”把郡王爷扶到我书房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爹,何必请大夫,女儿帮他……”
“胡闹,你们虽是未婚夫妻,到底还没成婚,你如何帮他看?”
谢知微还要说,萧恂朝她递了个眼色,她只好将坚持的话咽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萧恂被扶进了书房,她在谢元柏的目送下,退回了仪门。
一回到院子里,谢知微便让百灵去打听一下,“看看郡王爷的膝盖如何了?”
她想了想,又亲自去小药房里将一瓶玉瓶装的药膏给百灵,“拿去给郡王爷,跟他说,不管膝盖如何,早晚都要抹,再,这几天多休息,千万不要多用膝盖,担心有损伤,那些庸医们诊不出来。”
谢家原先的大夫已经被袁氏撵了,崔家那边荐了一位老大夫过来,这老大夫年轻时候随过军,儿科妇科也还很拿手,给萧恂诊过之后,说是骨头有些损伤,个把月之内不能动武。
谢元柏听得这话,难免生出后悔来,他原想到萧恂乃是皇室子弟,军中有些威望,必定是少年意气风发,怎么也不肯吃亏,谁知,他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也难怪,年纪轻轻,便久负盛名。
“老先生,可否给郡王爷开些药?他这伤,要不要紧?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毕竟是要当自己女婿的人,谢元柏没法不上心,且萧恂是武将,若是留了后遗症,上战场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难道女儿年纪轻轻要守寡?
这也是谢元柏听说皇上将女儿赐婚给宸郡王,十分不满的原因。凭借谢家的门楣,女儿的爵位,选个什么女婿选不得?天下才俊任他挑选,何必将就一个武将,还是个庶出。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朽这边没有什么好用的药给郡王爷,崔家的青碧软膏乃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疗伤圣品,大姑娘那里应当有,郡王爷可向大姑娘讨要一些,若有青碧软膏,不出一天消肿,三天骨头便愈合,十天便可恢复如初。”
谢元柏这才放下心来,让小厮跟门口的婆子说一声,让婆子去问大姑娘一声。
百灵正等着呢,连忙就来了,将药膏给了萧恂。
萧恂接过药膏,面上感到十分为难,谢元柏不明所以,问萧恂,“可是有什么难处?”
“岳父大人,想必您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