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溪被母亲呵斥懵了,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明明大哥哥也说,皇上赐婚给大姐姐,以后郡王爷就是他们的姐夫了。
两颗豆大的泪珠在谢明溪一双大又明亮的眼睛里打转转,委屈地看看姐姐,又看看母亲。
袁氏还没什么,谢知微已是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将弟弟搂在怀里,对袁氏道,“母亲有什么话和弟弟好好说,他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铁定是别人说,他听进去了,才会这么喊。”
袁氏也心疼儿子,但她更怕儿子浑喊,让女儿难堪,唇瓣嗫嚅两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田嬷嬷见姐弟俩亲热,倒是乐见其成,对谢知微道,“姑娘是要去崔家?不知什么时候启程,送崔家的礼单太太已经拟好了,奴婢拿给姑娘瞧瞧?”
“也不用看了,崔家那边让我早些过去,我这就走。”她让小丫鬟过来给弟弟穿鞋,对袁氏道,“母亲,我带弟弟一块儿过去了?”
袁氏自无不可,等姐弟俩出了门,袁氏扶了一下额头,“这孩子,被他姐姐这么宠着,别回头宠坏了。”
“怎么会?”田嬷嬷笑道,“大姑娘又不是那等不懂礼数的,奴婢瞧着,五少爷这次跟着大姑娘出去一趟,回来后,倒是懂事多了,听说还得了一个从九品的伴读功名,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谁家的孩子五六岁就有功名在身?
也正是因为怕谢明溪不知天高地厚起来,谢眺也没派人回来说,更没有在家庆贺,只当这件事不曾发生。且,谢明溪年纪还小,就算伴读,恐将来也是给皇后的儿子当伴读。
几个成年的皇子,伴读的名额都是满的,除了还没有出世的嫡子,皇帝也不可能眼睁睁地把谢家和哪个皇子轻易地绑在一起。
这伴读,眼下也只是一个功名而已。
但袁氏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都是他姐姐给他挣来的好处,但愿他是个有良心的,将来长大了也能对他姐姐好,唉,想到湄湄要嫁给一个庶子,我这心里,就刀割一般地疼,将来湄湄可是要在嫡母手里讨生活!”
田嬷嬷也觉得这桩婚事实在是不好,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首先这身份上就很不对称,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崔家这边,谢明溪被崔亭湛带出去玩去了。
谢知微给崔南菀把脉,她的脉象越来越好,精气神儿比三天前也好多了,谢知微便给她调整了方子,表姐妹四人坐在崔南菀的床前说话。
“二舅舅和二舅母什么时候会来?”谢知微问道。
“再过两三日就该到了。”崔南嘉问起了谢知微的婚事,“虽说封了郡王,可出身上到底差了一些,皇上如今对世家是一点脸面都不肯给了。”
但这桩婚事,谢知微却是满意的,她不想听到人说萧恂的不好,道,“婚事虽是皇上指的,但我和郡王爷早就认识,这次平疫,我们相处甚多,比起只知根底,不知人品,还是要好多了。”
崔南菀也很赞同,“从前,家里都说张二公子是宣德侯府,是嫡出,人品贵重,可你们瞧瞧,我嫁过去之后是什么光景?郡王爷既然与微表妹一块儿在雎州城共过事,想必微表妹是知道郡王爷的底细,有了这点情分,将来无论如何都比我要好些。”
听话听音,崔家姐妹三人听谢知微的意思,便知道她对这门婚事没有不满意,也都放下心来。
四人便说起了谢家四爷的婚事来,雪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脚,幸好谢知微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个狗啃地。
“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慌成这样?”崔南嘉皱眉道。
“姑娘,不好了,张二公子他,他,他跪在了咱们家的大门口,背上背着一根荆条,说是要请大姑娘回去。”
崔南菀的脸一下子变了,血色褪尽,浑身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知微见此,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腕,安慰道,“大表姐,你别这样,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回去的,你先宽心,别自己吓自己。”
崔南菀却是没法放轻松,她浑身哆嗦不已,唇瓣青紫,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昏厥了过去。
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谢知微忙让紫陌拿来了针包,给崔南菀施针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她脸色才稍微好一点,慢慢地,浑身放松后,整个人才沉睡过去。
谢知微将针从她身上拔出来时,已是浑身冒汗,方才,若是她没有守在这里,崔南菀或许就会这样去了,实在是凶险至极。
崔南嘉将辛夷喊进来看着大姐姐,她让雪见带谢知微下去更衣,自己在庭院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怎么办,六神无主。
若说不管张弘谦,崔家这次在京城就会出名了,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崔家,不管有再多的过往,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崔家也不可能拿崔南菀受过的磋磨去说事,博取世人的同情,世人看到的是张弘谦的负荆请罪。
这世上,帮忙灭火的人少,隔岸观火,站着说话不腰疼,动辄道德绑架的多。
果然,不一会儿,管事婆子就进来了,请崔南嘉的示下,“张二公子说想见大姑娘一面,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