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连忙掀开帘子,朝跪在地上的儿子看去,心疼不已,“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跪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皇帝抬头望天,一阵无语,方才在城门口,也没见皇太后心疼他这个儿子。不过,皇帝已经习惯了,对他来说,皇太后不关注他,一心都挂在老四父子身上,也未尝不好。
到了这里,文武百官们都可以回去了,皇帝兄弟二人和几个孙子奉送皇太后回宫,一顶肩辇将皇太后抬到了庆寿宫门口,皇后已经领着嫔妃们恭迎着了。
“你来做什么?”
看着皇后怀身大肚的,皇太后吓了一跳,“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安吗?皇帝,你陪着你媳妇回去,让老四和阿恂陪我说说话,回头你再来请安!”
皇帝自然不会不答应,亲自送皇后回去后,才匆匆赶来,正好说到了今日在南熏门前的事,萧恂道,“皇祖母,孙儿要给皇祖母赔罪就是赔这个,那张弘谦是孙儿挂上去的,冲撞了皇祖母。”
皇帝顿时怒道,“阿恂,你都多大的人了,和张弘谦有什么过节也不能做下这样的事来,把你皇祖母冲撞了,也枉你皇祖母疼你一场。”
皇太后不乐意了,“这跟我的阿恂有什么关系?皇帝,虽说大长公主是你姑母,是你的长辈,可张延庆是你臣子,你看看他是怎么教儿子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在家里宠妾灭妻,成日里眠花宿柳,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你要是管不住张延庆,哀家帮你管!”
皇帝噗通连忙跪在地上,萧珗不想跟着跪,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面朝宫门,假装没有看到,萧恂被皇太后搂在怀里,皇太后一下一下抚摸在他的背上,自然是不会舍得让他跟着跪,满殿里头,也就只有皇帝领着一干宫人跪着。
皇太后这次是真生气了,她都年过六十的人了,百无禁.忌,可皇太后尊荣无比,哪里受过这种冲撞,只觉得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让她难受。
“你姑母堂堂一个大长公主,亏得还是皇家的公主,管不住自家男人也就罢了,在儿媳妇跟前都立不起规矩来,要她何用?”
皇太后凌厉起来,威严无比,“你起来,她韩氏不是厉害吗?如今皇后有身孕,你让云贵妃问问,她是怎么相夫教子的?“
“是,儿子这就去办!”
从庆寿宫出来,皇帝没有察觉到萧珗黏在他的后背上的怨恨的目光,只觉得晦气,心里把宣德侯恨了个底朝天,顺脚去了云贵妃的宫里,云贵妃和女儿绫华正在挑选头饰,见皇帝来,忙将首饰匣子推了,领着女儿行礼请安。
“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起来吧!”
皇帝俯身,一手一个要将女儿和爱妾拉起来,云贵妃已经抢先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皇帝的手,询问道,“皇上怎么来了?”
皇帝看着云贵妃高冷明艳的面容,忍不住笑道,“朕就不能来吗?”
云贵妃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道,“瞧皇上说的,果然,臣妾不受宠,就连关心的话都不入皇上的耳了,臣妾敢质问皇上吗?臣妾不是关心皇上才多了一句嘴。”
“你呀!”皇帝拿云贵妃没有办法,“朕也是和你开了句玩笑,你就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通。”
“哼!”云贵妃端起了茶盏,自己抿了一口,也不管有没有人给皇上上茶,索性闭嘴不说了。
皇帝只好道,“朕是奉了母后的命来的,皇后有孕,后宫里的事,爱妃你就多担待。眼下就有一桩急事,你把韩氏招进宫里好好说说,这相夫教子的活干不了,朕就帮宣德侯世子再选一个能干得了的。“
“这事儿臣妾可干不了,陛下也太偏心了些,得罪人的活尽让臣妾去做了。”
“这怎么是朕安排的呢?这是皇太后吩咐下来的。”
“谁知道皇上在皇太后跟前说了什么,皇太后才把这苦差事派给臣妾。”云贵妃越说越是气愤,“臣妾一向与韩氏不合,皇上难道不知道吗?张家这档子事,也就只瞒着皇上罢了,说什么韩氏不会相夫教子,她会不知道?不过是对皇上当年,让她儿子娶了崔家的姑娘不满罢了。”
皇帝还真不知道后院这些事,一听这话,怒了,“到底怎么回事?崔家姑娘哪一点配不上她儿子了?”
“瞧皇上说的这话,天底下哪个当母亲的不是觉得自己儿子天下无敌,在那些村野愚妇的眼里,人家说不定还觉着皇上不如她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儿子呢。”
云贵妃又喝了一口茶,冷笑一声,“崔家姑娘当年德才双馨,名满博陵,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得体守礼,进了宣德侯府三年,第一胎被大韩氏立规矩磋磨没了,好容易得了第二胎,被大韩氏一碗虎狼药差点把命都丢了。昨日,崔家兄妹和谢家大姑娘一块儿去张家看望姐姐,大韩氏只差没有指着人家端宪郡主的鼻子把人骂出来,端宪郡主也是个直脾气,崔家兄妹也有骨气,把姐姐给接了出来。”
“听说今日早朝上,宣德侯府还让御史参端宪郡主一本,大韩氏怎地还有这个脸啊?换成是臣妾,羞都要羞死了,不过,臣妾没有儿子,也没有儿媳妇好磋磨。皇上,您说,这大韩氏不是对这门婚事不满,还是怎么滴,要臣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