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恂也懒得解释了,他将斗篷一扯开,一合拢,将谢知微严严实实地裹好,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温暖将谢知微包裹起来。
马速提了起来,跑了约有一个时辰,谢知微只听到萧恂道,“前面有个茶寮,先歇一会儿,再过去,就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谢知微久未骑马,虽然单纯地坐在马上,但屁股和腿也咯得难受。但只忍着,没法说。
萧恂先翻身下马,朝她伸出手来。
茶寮就在路边,前面是官道,右边是一片树林,一阵风从路口吹了过来,谢知微只觉得浑身一抖,她将手递给萧恂,正准备跳下来,萧恂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将她腰身一提,人便腾空而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脚落在地面。
谢知微的腿一软,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萧恂的手,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萧恂别有深意的目光,她不由得狠狠瞪了萧恂一眼。
杜沅和杜沚忙过来,准备一左一右地搀扶谢知微,谢知微松开了萧恂的手,试探着朝前走了两步,虽然腿上火辣辣地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难受吧?”萧恂问道,“也不必急着这一时半刻的,你急什么,坐马车过去,不也挺好的。”
他说归说,还是伸手在一旁护着。
这茶寮很简陋,一对老夫妻领着一个年纪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看似是祖孙,开了这家茶寮。沿着马路,砌了几口灶,上面架着茶壶,几口大锅,锅里架着蒸笼,热气腾腾,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看着特别暖和。
萧恂要了一张靠近灶口的位置,旁边已经坐了一桌人了,一共六人,一个姑娘,一个青年,其余五人均携带兵器,原本叽叽咕咕说话,见谢知微等人一来,便噤声了。
又冷又累,谢知微勉强喝了两口茶,吃了几口馒头,便没有了食欲。
萧恂和杜沅姐妹二人倒是不嫌弃,大口大口地喝茶,又吃了不少馒头,等饱了之后,谢知微的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萧恂诧异地看着她,谢知微的眼角余光朝他身后那一桌扫了一眼,手指头沾在桌上写了个“娄”字。
萧恂明白了,他看着谢知微细细的,白嫩的手指,眼中闪过一点热意,但很快就收敛心神,手指头在桌上敲了敲,朝外头使了个眼色,竹影飞快地朝那一桌看了一眼,便飞身而去。
“再多休息一会儿还是多等等?“萧恂问道。
“走吧!”谢知微拿起了桌上的幂篱,准备起身,隔壁桌上的青年过来了,朝谢知微拱手道,“公子,可以认识一下吗?”
谢知微已经将幂篱戴上了,面纱下,她嘲讽地笑了一下,“生死仇敌,战场上见真章,何必认识?”
对方身高八尺,玉带锦袍,面若冠玉,端的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他愣了一下,诧异地道,“公子,你我第一次见面,何来生死仇敌?”
“四王子,即便你我第一次见面,我也见识过你的画像,一眼就能看出你的身份,这算不得什么。“
既然已经说破了,谢知微扭头朝那桌上的女子看过去,“三公主也来了,来之前,既没有下国书,又没有提前知会,偷偷潜入,是来做贼的吗?”
完颜宝现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靠近京城,才一个照面,她的身份便被人识破了,且这姑娘约莫只有十来岁,眼光何等老辣。
萧恂在一旁,脸色铁青,他稍一用力,捏着的桌沿被他掰了一块下来,咔嚓声响起,完颜兄妹带来的几个武士顿时警觉,纷纷亮出了兵器。
谢知微和萧恂二人被包围在娄国人的包围圈中,谢知微淡然一笑,她扣住了萧恂的手腕,“他们不敢动手,他们之所以找上我来,是为了治病,若我没有猜错,他们中的人感染了瘟疫。”
萧恂一听,搂着谢知微腰身朝后猛地退出,那六人忙聚集在一起,虽然手里依然握着兵器,但身上的杀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完颜赞诚惊诧道,“崔三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谢知微笑了笑,“你既然知道我是崔三公子,何必问这样的话呢?你们中已经有人也感染了瘟疫,只是眼下还没有发作出来,不到傍晚时分,便会发出来,我若是还看不出来,那我不配做崔家传人了。”
完颜赞诚六人面面相觑,均是震惊不已。
连萧恂都震撼了,他心说,难怪谢知微敢到雎州来,果然艺高人胆大啊,她没有把脉,只一双眼睛就能看到瘟疫,这也太厉害了。
完颜宝现抿了抿唇,“你瞎说,你根本就是诳我们的,是不是?”
“你若不信也就算了,中原的医术讲究望闻问切,望,便是观其色,四公主,你是否感到疲倦,四肢无力?头有点晕,恶心想吐?”
完颜宝现彻底惊呆了,她好半天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王叔感染了时疫?”
“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了,这很稀奇吗?”谢知微道,“三公主,四王子,眼下是特殊时期,请听从我的安排,包括这个茶寮里的人,全部都需要被隔离起来,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治疗,请从现在开始,不要到处走动,否则,我会申请军法处置你们!”
“哎呀,你们这些该死的砍头的,你们不是害死人吗?”茶寮里的老婆子哭着叫着喊了过来,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