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归鸿笑着催动了一下马儿,朝萧恂靠近了一点,低声耳语道,“你这个堂妹怕不是这里有问题吧?”
沐归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萧恂眼见谢知微已经爬上了马车,他夹紧马腹,朝前走了两步,指挥身后的亲兵,“把这三个人,她,她,她都捆起来,安排车,拉到雎州,扔到城里去,不是像为国尽忠吗?光用嘴皮子尽忠有什么用,多少出点力!”
三人大吃一惊,薛婉清顿时跳起来就往酒肆里跑,“男女授受不亲,萧恂,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恂也只是厌恶这些人而已,这三人里面有一个表妹,一个堂妹,要是真的扔到雎州,有个三长两短,宫里也不答应,萧恂见人都跑了,催着马儿,跟上了谢知微的马车。
人群中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郡王爷说得对,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听说这次,端宪县主请缨前往救灾,有本事学一下县主啊!”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那一两银子十个的口罩,听说是薛家的铺子出来的,不会就是方才那个薛大姑娘家的吧?”
“啧啧啧,这女人一看就是个祸害,也不知道将来会祸害谁家?”
……
谢知微与众人一一招手告别,马车出了南熏门后,一路向东南方向行去,至晚时分,在杞县落脚。
杞县县令王典领着一干人,在城门口等了小半天时间,看到萧恂领着队伍前来,连忙跪下来恭迎。
“前面带路吧!”
若是萧恂自己,他肯定不屑于进城,但因为有谢知微,她已经坐了半天马车了,萧恂担心她身子骨吃不消,也就没有拒绝王典的好意。
王典如释重负,他早就听说宸郡王性情反复无常,若是不出来迎接吧,担心萧恂会计较,若是出来迎接吧,万一马屁拍在马腿上,又是事儿。
好在宸郡王没有要与他和芝麻绿豆官计较的意思,王典忙从雪地里爬起来,颤颤颠颠地爬上了马背,那跛马也不管靠萧恂的飞云骓太近,跟在后面,进了杞县的城门。
街道上打扫得非常干净,太阳已经落山了,各家各户已经关了门,唯有沿路几盏气死灯在寒风里晃悠。
县衙门口,一个身披石青色绣花斗篷的妇人,在一个身穿红地八团喜相逢纹妆花缎面银鼠披风的少女搀扶下,带着一众下人等在门口,看到萧恂一行人过来,忙跪下来行礼。
正是王典的太太和女儿。
“起吧!'萧恂声音落,自己也下了马。
谢知微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杜沅和杜沚忙下车扶着姑娘下车,王典的妻女忙上前来帮忙,谢知微谢绝了,下车后与对方见礼。
“见过县主!”
“不必客气!”
谢知微虚扶了一把,萧恂不爱与人多说话,为了打破进去这一路上的尴尬,谢知微道,“郡王爷的意思,随便在杞县找一家客栈歇息一夜,明日好继续赶路,王知县这番阵势,倒是我们叨扰了!”
王典哆哆嗦嗦地道,“县主客气了,郡王爷和县主路过杞县,是杞县的荣幸,下官只怕招待不周。”
王典夫人道,“郡王爷和县主住的院落已经收拾好了,妾身服侍县主先回屋子里梳洗一番,待会儿,西花厅里已经略备薄酒,再请县主和郡王爷一同赴宴。“
谢知微笑道,“不用劳驾夫人了,我身边带了三四个丫鬟,哪里好劳动夫人?”
王典夫人便不再坚持,与女儿一起将谢知微送到了她暂住的客房里,方才离去。
杞县虽是个上县,但县衙也不大,院落自然不多,谢知微与萧恂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萧恂居东,谢知微居西,中间隔着一个庭院。
天气很冷,屋子里生了好几个火盆,也不是银丝炭,炭火的烟气也比较大。
出了门和以往就不一样了。
谢知微换了一身衣服,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西花厅吃饭,玄桃进来了,凑到姑娘耳边道,“姑娘,那知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去服侍郡王爷。”
谢知微吃了一惊,推开窗户朝对面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一道人影被门拍了出来,站在门口的那姑娘一声尖叫,忙退了出来,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倔强。
谢知微对这姑娘没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她一路都低着头,没有说话,行礼的时候也是跟在王典夫人的身后,不声不响,却没有想到,她倒是有这个勇气,想来还是萧恂这人太过惹眼。
“紫陌,你去跟郡王爷说一声,就说太晚了,我也累了,今天就不去赴宴了,多谢了王知县的好意。再,你去厨房,弄几样小菜,一点清粥,我也不饿,多少吃一顿,今晚就这样了。”
紫陌和玄桃都出去了,谢知微歪在炕上,身上暖和起来后,就觉着很困。
杜沅和杜沚正在收拾箱笼,问谢知微明日穿什么?谢知微让她们把男装拿出来。正说着,萧恂打着帘子进来了,谢知微扭头看去,见他还穿着那一身衣服,只不过把斗篷脱了,脚上换了双鞋子。
“你不去那边用饭了?”
“嗯。”谢知微要下地行礼,萧恂已经在炕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