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雀纹的玉佩,别说权贵子弟了,就是宗室都难免眼热,大皇子笑道,“早知道阿恂是拿这么玉佩做彩头,本宫也不主动要当这主人了。”
说完,他也扯下了身上的螭龙玉佩,扬了扬,“这虽然不是前朝的,也是内造之物,本宫也拿出来做个彩头吧!”
公子们那边如此,贵女们这边,大公主倒是很慷慨,她将脖子上戴着的赤金九节盘螭璎珞圈取下来,“本宫这是母后今日才赐下的,也拿出来做个彩头,等一会儿你们谁胜出了,能赢了他们那边的人,本宫和三公主再赏!”
看到这赤金九节盘螭璎珞圈,好多人都眼热了,白梅芷更是连呼吸都有些紧了。
她年龄比姑娘们都大些,实则已经很不适合参加这投壶了,只是,看到这些彩头,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遇到的宝物,她如何甘心就此放过?
将来做嫁妆,也体面。
再加上,也根本没有人说她不能参加,因此,排队投掷的时候,白梅芷不动声色地站在了谢知莹的身后,待谢知莹投了个有初,她也顺势拿了一根竹矢,见姑娘们都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好久没玩了,我也试试。”
姑娘们虽觉得,已经及笄的姑娘了,还和她们一块儿玩着实不好,因是谢家的表亲,谁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不好让人在一旁坐冷板凳。
三公主准备投个双耳,无奈,她紧张了些,没有投中,顺手递了两根竹矢给谢知微,“微妹妹,等会儿就看你的了!”
而另一边,已经响起了一阵喝彩声,听到大公主喊了一声,“五皇兄有中,得分二十筹。”
投壶一局,十二支箭,若是连中,则一直投下去,若能一连投中十二根箭,则算赢。
也就是说萧恂没有给后面的人机会,他已经自己把自己的玉佩,还有大皇子拿出来当彩头的玉佩给赢了。
“有没有搞错?你今天吃错药了?”沐归鸿将竹矢往壶里一扔,“还玩个什么劲儿啊?”
姑娘们这边,轮到了白梅芷,她投了个有初,眼见胜利在望,不由得高兴坏了,自己取了一根箭,接下来便是连中,连中数次后,大家都不淡定了,难道说,今日与宸郡王对决的将会是谢家的这位表姑娘?
萧恂的脸色很不好,他不高兴地盯着谢知微,给了她一个不善的眼神。
谢知微忍不住笑了,朝萧恂眨眨眼睛,似乎在说,“半部《青囊书》是不是太少了点?”
萧恂无奈地将手中的玉佩举了举,那意思很明显,要是谢知微能够胜出,玉佩也是她的,谢知微不屑一顾,撇开了眼。
“哟呵!”沐归鸿幸灾乐祸,拍着手道,“加油啊,白表姑娘,加油,争取一会儿赢了宸郡王!”
白梅芷也兴奋不已,她在琴棋书画上天赋有限,为了在乡里的姑娘们中间出彩,她刻意练了投壶,没想到,才来京城,这项本事就派上了用场。
她相信,她今日的表现,一定会在京城的贵妇们中间口口相传,不出一日,便能令她白梅芷的名字享誉皇都。
眼看就要投出个有终了,看到萧恂黑得要滴下水来的脸,大皇子忍不住戏谑道,“没想到,会是谢家的表姑娘与阿恂决一高下!”
萧恂气死了,此时,他别无他法,只好寄希望与谢知微,一双哀怨的眼睛,看向谢知微,凤眼潋滟,可怜巴巴得如同被谢知微冷落的小奶猫。
谢知微手里捏着两根箭矢,她忍住笑,别开了脸。
就在此时,一阵欢笑声响起,谢知微忙看过去,白梅芷已经投了有终,不得不说,白梅芷这一手投壶的本事,是真强。
萧恂彻底站不住了,他趁着众人都在为白梅芷鼓掌惊叹的时候,走到了谢知微的身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狐狸,你要是输给了她,欠我的,十倍还过来!”
谢知微吃了一惊,连忙扭头看向他,两人离得太近了,这一回头,谢知微的唇瓣便轻轻地滑过了萧恂的脸颊,他顿时全身如被闪电划过,震惊得不知所以,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都不敢动了!
如同一片羽毛划过了心际,又好似有一只素手轻轻地拨动了他的心弦,花开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雨露滴落在他的心田。
萧恂的脸腾地就红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理智克制住了他想伸手抚过脸颊的冲动。
这一刻,萧恂很后悔,他不敢打听谢家定了长庆楼山海间的雅间,也不该主动去宫里与元嘉和好,并游说她出宫,更加不该呼朋唤友地请这么多碍眼的家伙们前来,陪他过风夕节。
他谋划了这么多,最终只是作茧自缚。
若此时,没有这么多人在边上,他是不是就可以与谢知微好好儿说说话了?
谢知微完全没有意识到她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居然带来了这么令人震撼的效果,她兀自震惊,“欠债”二字在她的心头如同钟鼓一般敲响,她怔怔地看着萧恂,难道说,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若是这样,那就说得清了,萧恂班师回朝的时候在城门口的一瞥;御花园中,他看到自己对萧昶炫下手后,有意带她去南书房看后续;回春堂里他安心地将那株事关生死的金青冰莲放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