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炫悚然惊醒,他汗颜不已,喃喃道,“王者仁而不害,则白虎见。”
“不错!”薛婉清弯唇一笑,她笑容中带着自信,在月光下如同仙子一般,浑身散发出智慧的光芒,“皇上乃当世仁君,白虎才会现身于世,此乃国朝之盛世,殿下怎能不教天下百姓瞻仰白虎之神兽风范,赞颂当今皇上之仁道呢?”
萧昶炫深吸一口气,“薛大姑娘所言极是,此乃本宫思虑不周,幸而薛大姑娘提点。”
薛婉清达到了目的,便站起身来,“殿下多礼了,为殿下分忧,这本是婉清应当做的分内之事。天色已晚,婉清告辞,殿下也不要待太久了,更深露重,以免受寒!”
萧昶炫目送着薛婉清出了庭院,又看到她的身影在楼梯处出现,丫鬟打着灯笼走在她的身后,光亮一直伴随着她的脚步,在他的眼中消失。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女子呢?
她果真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子能够与他的思想契合,那么,也唯有眼下这一个了。
萧恂围着这小县城转了一圈,深秋入夜,秋寒露重,除了一处勾栏要热闹一点,别的地方都乌漆嘛黑,没什么看头。
墨痕跟在他的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又回到了客栈门前,见门口停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两个跟从的婆子丫鬟在寒风中打颤,旁边是几匹高头大马,跟着一群戎装的边境军人。
“大爷,小的这客栈已经被人包了,您还是去找别家去吧!”
“掌柜的,这个县城,我们已经寻了个遍了,实在找不出第二家,因有女眷,才不得不投宿……”
萧恂没当回事,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他拍拍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背着手,正准备走进去,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道,“掌柜的,不知这客栈是京中何人包的?能否容通禀一声,在下乃是京城谢家人……”
萧恂猛地扭头,看向牵着马的中年男子,问道,“敢问,将军可是谢家大老爷?”
正是谢元柏,他归心似箭,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今日在县城外的时候,看到有人打劫一个进京寻亲的女子,一问之下居然是老太太的姨侄女儿,只好带着一起进城。
若是没有白梅芷,谢元柏几个大老粗,找不到客栈,随便找个屋檐下窝一晚上算了,可是就因为有了女眷,谢元柏才不得不低声下气求掌柜帮个忙。
“正是在下,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兄弟不敢当!”萧恂正襟而立,拱手见了个礼,“萧恂有幸,见过谢将军!”
谢元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连忙要下跪,被萧恂一把拉住,“将军着甲,皇上跟前也不必行礼,将军太客气了!”
萧恂说着,朝墨痕使了个眼色,墨痕忙上前对掌柜的道,“是和我们一起的,让他们进去吧,找个厢房安置那位姑娘就行了。”
白梅芷这才袅袅地下了马车,她用一块白绢蒙面,只露出一双狐眼,直勾勾地朝着与萧恂一起进去的谢元柏的背影看了一眼,忙垂下眼帘,白绢之下的唇瓣勾了起来,只觉得这一趟进京,途中能够偶遇大表哥,实在是苍天有眼。
天底下去哪里找这等文武双全的如意郎君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表哥已有妻儿。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古万事难全,那崔氏原本与大表哥元配夫妻,可也是个没福气的,袁氏武将家出来的粗人,若是懂表哥的话,表哥也不会一去边关五年不归了。
这间小小的客栈里,住了一个皇子,一个郡王爷,一个伯府世子,一个伯府姑娘,正房院子都分完了,好房间也轮不到白梅芷,她被领到了庭院靠北的一间偏房歇息。
屋子里一股霉味,碧柚将自家姑娘的铺盖抱了进来,不满地道,“姑娘,金嬷嬷才去了厨房,那边说连洗澡水都没有了,要的话只能自己拿钱去烧,这客栈真是太过分了。”
白梅芷坐在桌前,心里头还在回味今日与大表哥相遇时的那一幕,他的马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那些贼匪打散了,大将军横刀立马,他的那些部下们随便挥了两枪,贼匪们就落荒而逃,真的是威风到了极点。
“大表哥呢?我是说谢大老爷呢?他那边有没有热水用?”
“姑娘还管谢大老爷做什么?才大老爷的亲兵去给大老爷提水的时候,也没有说问姑娘一声,也没说给姑娘留一点水。”
白梅芷心里难免有一分失落,她蹙着眉,“浑说些什么?也不想想咱们今日这般处境,进京是为了什么?别说大表哥不念着我,就算是要我当烧火丫鬟,我也是愿意的。”
碧柚顿时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将床铺了,过来道,“姑娘也别多想,姑娘也不是没有盼头的,二少爷还在白家,眼看就要明秋就能下场了,待高中了,姑娘也是举子的妹妹了,还怕以后没有个好盼头?”
想到哥哥,白梅芷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嗯,你去打听一下,这院子里都是住的些什么人?”
她亲眼看到堂堂一个郡王爷,居然主动和表哥套近乎,与他拱手。都说天下读书人没有不知道谢家的,果然,谢家不论在朝在野都是地位超然。
谢元柏的房间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