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谢眺倒是冷静,他先没有说别的,而是对谢知微道,“微姐儿,这件事总归是你二婶做的不对,你没有声张出来,而是用了这样的方式来处理,做得非常好!”
谢眺说完,喊了沉霜进来,“你把前几日我得的那副棋枰和棋子拿过来,给微姐儿。”
谢知微忙起身称谢,笑道,“祖父,那孙女儿就不客气了。”
“嗯,不必客气!”谢眺笑着,抚摸着颌下的胡须,“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这件事祖父会妥善处理。”
谢知微倒也不会怀疑,谢家因有祖父在,而非常稳妥,前世若不是皇上赐婚,若非因为她,谢家也不会蒙受灭门之灾。
谢知微从七谏斋里出来,里头的声音她听不见了,但也知道,祖父恐怕会严惩肖氏。
不出谢知微的意料,谢眺对谢仲柏道,“谢家不是小门小户,休妻的话,不能随便说,眼看澄哥儿就要下场了,生母的名声有污,他这一生也就毁了。投鼠忌器的道理,我不说,你也能懂。”
“当年,当年……”
谢眺抬起手挥了挥,“当年的话,就不必说了,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顺遂,已经发生的事,多说无益。两条腿走路固然稳妥一些,可这世上多的是人拄一根拐杖走完一生的。”
“是,父亲的教诲儿子记住了。”
谢眺道,“前些日子,林祭酒有个女儿还没有过门就守了望门寡,三年孝守下来,原先说不准备改嫁,这两年,家里人劝,婆家那边也来劝,劝动了心思,前两日林祭酒还找我问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嫁过去做个二房。”
林祭酒偏偏来找谢眺说事的目的其实很明显,谢眺儿子多,门风清正,女儿抬过来当二房不会受多少气。
林家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没有兄弟,若老两口将来走了,女儿靠谁?也是命苦,若能嫁出去,将来得个一儿半女的也是个依靠。
谢眺虽然没有明说,但谢仲柏听明白了这个意思,谢眺想让林祭酒家的姑娘给他做二房。对二房,谢仲柏原本无可无不可,肖氏是他的元配,尽管不是他喜欢的姑娘,但他愿意给她体面,若她自己不要体面了,他也愿意给她点颜色看看。
家和万事兴,一个家,得和睦,所有的力气都能够使到一块儿去,才能欣欣向荣,蒸蒸日上。
谢家这几年,若非谨慎小心,处处谨小慎微,怕是就步了卢氏的后尘,也不得不和崔氏一样,韬光养晦,如此一来,两代人过后,谁还会记得卢氏和崔氏是谁呢?
就海氏,长房式微,二房夺权,如今在士林中的名声也不好。即便后年,海氏长房能够杏榜高中,金殿题名,海家也还是摔了个大跟头,没有两代人努力,都很难恢复到当年了。
而今皇上又在扶持新的世家,用以取代昔日的四大家,谢氏这几年被打压,原本就岌岌可危,又怎么经得起后院起火?
“一切但凭父亲做主!”谢仲柏起身向谢眺拱手作揖,他摊上这样一个老母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哥的生母卢氏临去世之前给大哥聘的是崔氏嫡长女,崔氏虽然短命,但无论如何,他有了崔家这样一个好岳家,大嫂又给大哥留下了一点血脉,崔家不能撒手不管,从中做媒,将袁氏给大哥续弦,虽说武将家族出身,人品却不坏。
这就是差距。
老四在旁边听得一阵毛骨悚然,娶妻不贤祸三代啊!
就在老四以为话说完了,可以回去休息了的时候,老太爷便看向了他,“我已经跟你母亲说好了,海家兄妹不日将到了,年后,选个日子,你和海家姑娘就成亲吧,人家姑娘的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直等着。”
若海家长房还在,谢眺倒也不着急为老四娶妻,人家姑娘在家里多留两年,当父母的兴许还感激,而今,双亲已经故去了,谢眺才想着着急把姑娘迎娶进门,也好安老亲家的在天之灵。
谢老四松了一口气,起身道,“是,儿子听父亲的。”
谢仲柏从七谏斋出来,原本天已交三鼓,不到两个时辰就要起身去衙门,不打算去后院,但发生了这件事,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一进院子,就正房的明间还留着一盏灯,西次间的卧房里看不见一定火光,谢仲柏看了一眼,背着手走到了明间,汤嬷嬷忙迎了上来,“老爷,太太已经歇下了,今日太太累了一天了,都这早晚了,以为老爷不回来了,奴婢让琥珀来服侍老爷更衣。”
“不必了!”谢仲柏问道,“去问太太一声,家里还有多少钱,四宜阁的事爷已经知道了,让太太想法子把公中的损失补上。”
谢仲柏这些话是故意说给肖氏听的,虽然隔了两道门,他也不怕肖氏听不见,也不等汤嬷嬷说话,他又吩咐道,“过两日,东边的小院子,会有人进来修葺,吩咐下去,家里的东西不要混搭混晒。”
谢仲柏也不需要吩咐这些话,也不等汤嬷嬷问怎么回事,他便出了门,原本想回前院去,但看到徐姨娘屋里的灯亮起来了,他顺了一脚,去了徐姨娘的屋里。
夜里温存的时候,谢仲柏道,“再忍耐些日子,等东边的小院起来了,你就从这院子里搬出去。”
徐姨娘一听这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