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恂!
谢知微前世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便是萧恂,彼时,他也是一身银铠,身披红色披风,提着一杆银枪,疾步而来。
此时,再看到萧恂,谢知微着实没有想到,年少时的萧恂是如此意气风发,他银枪骏马,眉眼轻扬,本就精致十分的脸庞笼罩在橘色的夕阳里,比七月流火还要骄艳十分。
“大姑娘,是宸郡王呢!”
紫陌惊呼一声,“奴婢听说宸郡王才十三岁,便领兵五千,前往赣州平定叛乱,还未回京,陛下便下旨封为郡王,以后啊,这满京城的姑娘们更要睡不着觉了。”
谢知微不禁莞尔,她点了点紫陌的额头,“你怎么知道满京城的姑娘睡不着觉了?”
不得不承认,若把天下的颜色分十分的话,萧恂要占九分九。
少年意气壮虹霓,才华秀拔春兰馥。
“萧公子是襄王府侧妃所出,原先没被封为郡王,每次出门都被满京城的闺秀们堵在街上等他路过一饱眼福?如今凭军功被封了郡王,还不得把人想疯了?咱们今日回府,赶得可真不是时候,宸郡王出没,街上还不得被堵死啊!”
今日的确是出门不利,怎么偏偏遇到了萧恂回城呢?
前世,薛婉清把她推下池塘后,她不敢反击,冯氏便没有将她和母亲丢在法门寺,她深居闺中,只听府里的丫鬟们议论,宸郡王回京,是如何掷果盈车,万人空巷。
谢知微的目光追随萧恂的背影,似乎若有感应,萧恂扭头看过来,一双妙目落入他的眼中,这双眼清澈而又深邃,透着一种令他捉摸不透的熟悉感,似乎二人是多年挚友。
城门口,四皇子萧昶炫带着六部一干官员奉旨迎宸郡王回京。
萧恂翻身下马,将银枪扔给了墨痕,朝萧昶炫走过去。
“五弟,你总算回来了,父皇惦记你许久了,命我先来迎你几步,父皇在宫里等着为五弟接风洗尘呢!”萧昶炫快步迎上前。
萧恂拱手行礼,“臣多谢皇上厚爱!”
萧昶炫带来的人纷纷上前与萧恂见礼,这个如骄阳一般的少年,是如此惊才绝艳,谁能想到,他小小年纪,便用兵如神,率五千禁军,在平定赣州越王叛乱中斩杀越王,立下大功。
从城门口到五凤楼的主街,五城兵马司动用了全部力量才勉强维持秩序,堪堪容四皇子和宸郡王等一干人通行。
酒楼与茶楼的老板们大挣了一笔,三天前,临街的好位置就被订满了,座无虚席。
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行人,男女老少皆有。
鲜花、香果、绣帕如雨一般扔过来,平日里走路三喘,说话遮脸的姑娘们也不怕羞了,一个个比声音大地喊宸郡王,若是宸郡王能朝她们看一眼,能把她们乐晕。
谢知微的马车坠在后面,看到这沸反盈天的场面,忍不住惊叹大雍女儿们的热情与疯狂。
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堪堪走了近一个多时辰,终于进了甜水井街,谢家门前的两个大狮子,映入了谢知微的眼帘,她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紧了紧。
车从西角门进去,二房肖氏领着府中的女眷们等在垂花门前,见老太太从车上下来,忙亲自伸手扶。
“外祖母,您总算回来了,清儿想死外祖母了!”薛婉清如燕归巢般地朝冯氏跑过来,扑进冯氏的怀里。
冯氏怜惜地伸手搂过薛婉清,在她的背上亲昵地拍了拍。
“祖母,表妹也该回薛家跪祠堂了!”谢知微款款走过来,清凌凌的眸子扫过薛婉清,看向冯氏。
冯氏的脸一僵,她有点不明白谢知微说的话。
“祖母既要罚表妹跪三日祠堂,总不会跪谢家祠堂吧?表妹姓薛,跪谢家的祠堂不妥,还请祖母把表妹送回薛家,待跪满三日祠堂后再接回来也可。”
薛婉清惊得双眸圆瞠,剧情怎么这个走向了?凭什么她要回薛家跪祠堂,这是什么封建糟粕?
薛婉清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颤抖,“大表姐在说什么呢?外祖母为何要罚我跪祠堂?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知微双眸冰冷地看着薛婉清,脑中闪过一幕幕。
曾经薛婉清拥着鸳鸯红被,靠在萧昶炫赤裸的怀里,眼泪汪汪地说,“姐姐,我爱四郎,没有他我就活不了,求姐姐成全,我不求名分,但求能陪伴四郎左右。”
薛婉清倒在地上,身下染着猪血,脸色苍白,指着她恨声道,“姐姐,你何等歹毒,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迫害我和四郎的孩子。”
薛婉清凤冠凤袍,站在冷宫的门口高高在上,用慈悲又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姐姐,陛下下旨将谢家满门抄斩了,你说从今后,除了姐姐,还会有人记得谢家吗?世家簪缨也不过如此啊!”
谢知微乌黑的眸子盯着薛婉清,眼眸深处似乎有个旋涡要将薛婉清吞没。
冯氏心疼外孙女,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生怕乱了大谋,只得狠下心肠,“谢家的祠堂,自然外人跪不得,微姐儿,不若让你表妹跪小佛堂?”
“祖母,孙女怕表妹心思太狠毒,冲撞了佛祖。祖母既说要让表妹跪祠堂,出尔反尔可不好!”
薛婉清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