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太太却明白了,这婚事大约是早就试探过了的,如今正好遇上了国丧,而萧惟被封为郡王,谢知微是想通过自己告诉明家,婚事还是照旧。
顾家这边,谢知微也让曾大太太带了个话去了,等孝期一过,就要开始议亲了。
皇上是三月初二日驾崩的,萧惟和萧灵愫是侄儿,不用服三年孝期,就按九个月的话,赶在年底前,将萧灵愫的婚事给办了,是最好不过的。
两人说完了婚事,崔大太太没有忍住,将最近这些日子里燕京城里的动向说了,“我看,那些人攀龙附凤是想疯了。”
谢知微笑道,“可不是,我还听说,原先乔家的姑娘说给了朱家的大少爷,说是婚期都定好了,嫁妆都备得差不多了,结果,四位女大家一来,听说桃源书院招生,竟然把婚事退了。”
“这是为什么?”
谢知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不是本末倒置吗?原本女子学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相夫教子,结果……,乔家大姑娘难道是想在琴棋书画上走四位女大家的路子?”
正说着,百灵进来了,道,“郡主,朱大太太求见,说是听说郡主有了身孕,亲自送了好些礼物来了。”
谢知微与崔大太太对视一眼,崔大太太忙要起身告辞,谢知微拦住了,“舅母既然来了,哪能不吃饭就走?且留一留,听听朱大太太说什么?”
朱大太太没想到崔大太太也在,她高兴坏了,与二人行过礼后,谢知微让赐座,百灵搬了个锦杌过来,放在榻边上,她坐了半个屁股。
朱大太太关切地问了谢知微怀相可好,吃得如何,很是关心的样子。
谢知微瞧着好笑,又看到朱大太太不愧是将门出身,一看就没什么心计的样子,便索性问道,“听说朱大少爷染了恶疾?不知是什么恶疾?我崔家三表哥医术不凡,不如让我崔家三表哥帮忙瞧瞧?”
朱大太太便抹了一把眼泪,“也没什么事,也是这两个孩子没有缘分,眼看婚期都定了,结果闹出这么一出来,原先以为是恶疾,谁知养了两天好了,多谢郡主挂念!”
谢知微笑了笑,“这看来是个误会,只是好好一桩婚事,就这么没了,也着实是叫人可惜了。”
“可不是!”朱大太太道,“可怜我儿,年纪也大了,眼下婚事又没个着落,我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夜里都睡不着。”
“这有什么,听说朱大少爷小小年纪就进了学,再苦读两年,过了乡试,成了举人,还怕没有好姻缘?”崔大太太道。
谢知微点头道,“是这个话,男子的婚事一向都要好说一些,不像女子,过了花期是真不好说亲。我看,朱大太太与其苦恼这些,还不如劝着朱大少爷好好读,将来功成名就了,还愁没有好人家的女儿嫁过来给您当儿媳妇?”
朱大太太听着有理,可是,儿子的亲事到底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原本想着的是,若是能得谢知微帮忙指一桩姻缘,借此来打乔家的脸,是最好不过了。
谢知微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无论如何,现在朱家都是商贾,只要朱家大少爷一日没有功名在身,不论是权贵还是士族都不肯将女儿嫁到朱家去。
至于朱大太太当年,为何从将门嫁到了商贾之家,这只能说是个奇葩。
虽说失望,但朱大太太来了一趟,还是很有收获,她陪着谢知微和崔大太太用过了午膳,才和崔大太太一起辞行,谢知微挺着肚子,将二人送到了二门口。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了两位姑娘,一个梳着妇人的发髻,一个则是少女打扮,看年纪约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到三人都有些惊讶,彼此见了礼,谢知微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朱家大太太,这是我表姐崔南菀,这是王家大姑娘王丽君,我的客人。”
“朱大太太!”
三人再次见礼,崔南菀与王丽君是见过崔家大太太的,不需要重新见礼。朱大太太则很是震惊,她还不曾听说过王家姑娘,细细地打量了王姑娘一遍,见她举止沉静,神色清宁,便对她颇有好感。
送走了崔大太太和朱大太太后,王丽君便和崔南菀扶着谢知微进来,一边道,“我才和崔姐姐一起去了桃源书院,那边需要个助教,我就报了名,暂时我也没什么事,崔姐姐的生意,我只需要投点银子就行了,挣了钱,崔姐姐分给我一些红利,我干脆就在那边帮忙好了。”
“这安排挺好的啊!”谢知微笑道,“这是过来跟我说一声吗?”
崔南菀道,“我邀了丽君妹妹去我那里住,给我做个伴,我看表妹一直在帮人做媒,这燕京城里,若是有了好儿郎,表妹别忘了给丽君妹妹留意一二。”
王丽君羞红了脸,嗔了崔南菀一眼,“我没打算要什么如意郎君,我就准备跟着崔姐姐过一生算了。”
“好啊,我求之不得!”
谢知微看着她们二人斗嘴,只觉得很好笑。
两人将谢知微送到了正院,因正是谢知微午休的时间,便称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