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恂是不舍得谢知微为朝堂上的事操半点心,他的湄湄应当是过那种,每天为穿哪件衣裳,戴什么样的首饰而发愁,应当是在闲暇的时候,去踏春秋游,看着“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的日子。
他放下书,走过来,将正在服侍谢知微的玄桃撵走,捉住了谢知微摘耳环的手,要帮她卸耳环,谢知微红着脸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你都没做过,万一把我耳朵扯痛了。”
“我没有做过,总有一天要学会的吧,你放心,我小心一点!”
谢知微只好随他,萧恂研究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耳环摘下来了,握在掌心里,向谢知微炫耀,“难得到我吗?”
谢知微笑着在他的侧脸上亲吻了一下,“真厉害!”
那语气,就好似在哄小孩子,萧恂却很高兴,道,“这话,以后留着给我们的儿子说吧!”
谢知微便不再理他了,萧恂将两边的耳环都摘了,帮谢知微拆头上的钗环,“你才不是问那些谣言是怎么回事吗?我想着朝中应是不太平了,昨日去问了大哥,他说京中有人坐不住了,李二太子那边与她联了手,如此也甚好!”
谢知微不及多想,便明白了萧恂所说的“甚好”的意思。
谢知微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几乎垂在了地面,萧恂看着一阵心动,从身后搂住她在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谢知微的脸顿时红得如同一片火烧云,一头扎进了萧恂的怀里,香喷喷的拳头捶在萧恂厚实的胸膛上,“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萧恂哈哈笑起来,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了床上,一抬手,帷帐落下来,将两人相叠的身影挡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玄桃不得不将浴桶里的水换掉,重新再让厨房担来热水,她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郡主的声音,不由得脸一红,挥手让服侍谢知微沐浴的桃夭和秋蔓退下,她自己一个人守在耳房。
换了两次水后,谢知微才被萧恂抱着过来,身上的衣服已是凌乱不堪,她扶着浴桶两腿都站不稳,见萧恂立着不动,谢知微不由得嗔怪道,“你还不出去。”
“湄湄,我服侍你沐浴。”萧恂得寸进尺地道。
“你胡说什么?”谢知微脸红得如同秋日里的柿子,她轻轻地推了萧恂一把,吩咐玄桃道,“还不快过来服侍我沐浴!”
玄桃这才斗着胆子过来,不敢抬头,手才搭在谢知微的腰间,萧恂便忙转过了身,出了门,体贴地帮她将门关上。
“郡主,要不要让厨房炖碗红枣鸡汤?”玄桃试探着问,想着王爷这些天,日日夜夜缠着郡主,眼看就要及笄了,若是提前圆房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以后就更要避着点了。
这些都是已经嫁人了的紫陌教给她的,说以后郡主的内室,若是没有郡主召唤,她们就不要再进去了。
谢知微愣了一下,方才想到,谢家的规矩,若是主母有了房.事,次日厨房是要上一碗红枣鸡汤的,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啐道,“没有的事,你胡乱说些什么?”
玄桃方才松了一口气,服侍谢知微沐浴的时候,见她的腰间两道指痕,胸口脖子上如同海棠花瓣,一朵一朵地飘落在上面,玄桃惊呼一声,“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谢知微忙伸手捂住了胸口,对玄桃道,“你在旁边待着,我自己来。”
玄桃想到了什么,自己的脸先红了,不自在地道,“郡主,您哪里会,还是奴婢帮您吧,奴婢不笑话您就是了。”
“你这小蹄子,看来我是留不住你了,我一会儿就跟王爷说,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好的,早些日将你嫁出去。”
玄桃知道自家郡主是恼羞成怒了,只好忍气吞声,待谢知微起身穿好了衣服,她才慢条斯理地道,“郡主,您要把奴婢撵出去,那也得找个能让奴婢点头的,奴婢才不会像紫陌那样随便找一个就把自己嫁了。”
谢知微气笑了,“那你说说,你先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玄桃果真想了想,抿了抿唇,笑道,“郡主,奴婢不告诉您,总之,您想奴婢早些日出门,奴婢怕是做不到。”
“看来,我是拿你没办法了。”
初五日,谢知微在府上请年酒,将外祖母一家、衮国长公主一家、俞应治母子,以及从真定府赶来,参加她及笄礼的孙氏。
席上,容氏和衮国长公主说起开凿石窟的事,容氏边说,眼看是上九日了,往年在京兆府的时候,她们去白马寺上香,那边的菩萨很灵。
孙氏便笑着道,“说起来,大隆善护国寺供奉的观音菩萨是真灵,如今郡主眼看就要及笄了,臣妇的意思,娘娘不如去大隆善护国寺上香,求观音菩萨保佑郡主早生贵子。“
一说这话,容氏还没有说什么,袁氏便格外急切起来,忙对容氏道,“娘娘,我陪您一块儿去吧,我也去帮湄湄上柱香。”
容氏便不好说不了,约好了上九日一块儿去大隆善护国寺。
到了那一日,萧恂走不开,眼看谢知微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明安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