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嗤笑一声,朝已经懵了的陈氏嘲讽两句,转身回到了谢知微的跟前。
原来,这就是端宪郡主!
陈松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顺便将惊呆了,忘了哭了的儿子朝后拉到了怀里。
周佩兰盯着谢知微看了良久,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谢知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或许琴棋书画精绝,或许性情温婉,但绝对不会是如传说中的容貌精致至此。
此时,她站在这山林中,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也如同一株开在华庭雅苑里的垂丝海棠,花开富贵,艳丽夺目。
好在,她果然不是性情温婉!
周佩兰婷婷上前,行过礼之后,手指捏着袖口,微微扬起了下巴,对谢知微道,“郡主,我爹爹是河北布政使,我叫周佩兰,不知我母亲到底说错了什么,郡主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令一个丫鬟掌掴我母亲,我母亲好歹也是从二品的诰命夫人。”
一二品的诰命,才有资格被称为夫人。
谢知微淡淡地瞥了周佩兰一眼,冷笑地看着陈氏,“周太太,你倒是说说,本王妃为何要掌掴你?”
陈氏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羞愤欲绝,淌着眼泪道,“我不知,还请王妃明示!”
“既是不知,百灵,你再告诉她一遍!”
百灵再次上前,此时,陈氏身边的婆子们围了过来,百灵顿住脚步,谢知微略一瞥眼,杜沅和杜沚二人上前,三拳两腿,将这帮婆子踢打翻在了地上,一左一右擒住了陈氏,百灵上前就要扬手,周佩兰扑了过来,拦在陈氏跟前,对谢知微义正严词道,“郡主,这天底下还有王法,朝廷还有法度吗?”
“郡主如此欺辱人,王爷知道吗?朝廷知道吗?郡主何不直接赐死我母亲,免她羞辱?”
“嬷嬷!”谢知微喊了一声,两个嬷嬷上前,将周佩兰拉开,百灵再次扬手两耳光,陈氏的脸已经肿得不能看了。
谢知微沉着脸道,“本王妃告诉你,本王妃不是你可以羞辱的,谢家也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随便提及的,今日只是小惩而已。“
言外之意,这件事,谢知微不会善罢甘休了!
陈氏也气怒不已,她狠狠地瞪了谢知微还有她身后的众人一眼,若今日谢知微身边没有这两个会武的丫鬟,她必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她倒是要让全天下的士人们评个理,谢家教养出这样的女子来,算得什么诗礼世家!
“我们走!”陈氏怒不可遏,猛地一甩袖子,转身抬步就走。
陈松深深地看了谢知微一眼,忙拉着儿子,紧跟在姐姐的后面离开。周佩兰等人亦然,唯有周玉晴扭头看了谢知微一眼,略有所思。
人走了,湖边只剩下了谢知微等人,大家的心情倒也没有因此而受影响,特别是百灵,虽然掌心还是火.辣辣地疼,但她格外高兴,走路都快跳起来了。
杜桂等人捕鱼的技巧虽然不好,但胜在湖中的鱼儿密集,不到一个时辰,就捕了十来条超过了两斤重的肥鱼。
“姐姐,我们挑两条烤着吃吧!”谢明溪欢喜不已,提了一尾不知名的鱼儿,那鱼儿挣扎着摆动,将水全部都甩在了谢明溪的身上。
谢知微摸了一下他的湿衣服,感觉冰凉冰凉的,一面答应着,一面怕他着凉了,且时辰不早了,便道,“那就先回去,这些鱼儿今日够吃了,不够了,午后再来。”
谢明溪急着烤鱼吃,自然是连忙答应,他将鱼给了提桶的小厮,牵着谢知微的手往回走。
路上,崔南菀有些担心,问谢知微,“你说,今日这事,周大谟会不会往朝中写折子?”
这正中谢知微下怀,她不由得笑道,“写就写呗!”
陈氏回到了周家的别院中,正好周大谟为了儿子的事来找她,一看到她的脸,吃了一惊,不由得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陈氏委屈不已,扑到周大谟的怀里哭得快断气了,“妾身不想活了,妾身活了这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欺辱过!”
周佩兰在一边,将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无缘无故的,郡主就让她的丫鬟掌掴母亲,女儿不过多问了一嘴,问朝廷还有法度吗?这样对待一个朝廷命妇,谁知,郡主连女儿都要一起打。”
周佩兰抹着眼泪道,“爹爹,这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
她看向周玉晴,“姐姐,你看到郡主行凶,不但不阻拦,是不是还在一旁幸灾乐祸?”
周玉晴抬起眼皮子朝周佩兰看了一眼,“妹妹,谢家乃是数百年的簪缨世家,诗礼传家,门生故旧遍天下,太太上来就质疑别人,宸王妃乃是超品的亲王妃,如今满朝命妇,还有谁的位份能够高过她?别说王妃只是小惩,便是要了我等的命,难道爹爹今日还有本事为我等伸冤不成?“
这话,周大谟可不爱听,他朝周玉晴呵斥道,“住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就不信,她如此飞扬跋扈,天下就拿她没办法,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在外仗势行凶,哼,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