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不得血腥,荣嫣只好将两人放了,另外给了他们一笔不菲的钱财,威胁他们不得作恶。
其实荣嫣看得出他们的东家,不是一般生意人这么简单,放了他们还是有风险的。可是送官是不可能送官的,听荣天寅的意思,这个知县也是个贪官,所以她缴获的这些东西肯定得入了他的私袋。
门外传来敲门声:“呃···老三···在家吗?”
荣天寅站起身来:“是爹,估计跟昨夜之事有关,嫣儿你留下···她娘也留下吧,去搬两条凳子出来,就在外院说吧。”说着便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荣在全,还有荣家族老。虽然发生了雨夜那件事,但现在相安无事,双方都默契地当没存在过。荣天寅是对父老宗亲有深厚的感情,至于对方,提了对他们无益,为何要提。
荣天寅客气请他们进来,见荣嫣也在,客气敬畏地拱了拱手,虽然喊不出口仙姑,但也不敢自大地坐在上首。
“父亲和族老过来,可是有何事?”荣天寅打破沉默道。
荣族老道:“昨夜嫣儿救了我们一村人,就是代大伙儿过来看看,嫣儿可还好?”
“嫣儿还好,休息一两日便可。”
“哦···那就好···那就好···呃···”荣族老应道,一时不知该如何接着说。
尴尬了一会儿,荣在全接过族老的话说道:“那个老三啊,外面那牛车里是些啥物什?”
他是荣天寅的父亲,这么多年没啥对不住他的,这些话他没啥问不出来。
“这···”荣天寅被问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
“那便看看吧。”荣在全接话接的顺溜,“是这样,你也知道去岁征粮征得多,家家户户都没剩多少。这一冬后就舀水不上锅了。大家伙儿的意思是,如果是粮食,就分大家一些,总得把这个春熬过去。”
荣天寅尴尬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些东西都是嫣儿缴获的,他没有这个资格去做分配吧,毕竟嫣儿现在还不能完全承认是他女儿呢。
荣嫣不在意这些东西如何分配,她只是不爱看那荣老头一副拿人东西理所应当的样子。她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这老头极为愧疚,而他也是自己能侥幸活着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机缘。罢了,就当报答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吧。
荣嫣默认地点点头。荣天寅松了口气,对两人道:“那边一道去看看吧。”
一车车打开检查下来,全是稻谷麦子之类的。
族老哈哈地畅快大笑,不住夸荣老头:“阿全啊,你有个好儿子。”
荣老头想笑又不好笑地样子十分滑稽,他习惯了别人夸他的儿子,但也已经习惯了别人鄙夷他的儿子。
荣嫣也看到了那些粮食,有些诧异,成色差不说,颗颗都不饱满。这样的品相作种子怕是收成不会好。但见大家见怪不怪的样子,这在他们看来可能是正常的吧。
最终他们还是想起要给荣天寅家里留了一车,其余的都分给了村民。
待到他们走了,荣嫣才从房间搬出一个箱子,这是她从一辆牛车上搬下来的。据那两个车夫交待本是西陵人用来买粮食的,后来两方起了冲突,一方被杀,这些便没用上。
箱盖一打开,白花花的十两一锭的银子整整齐齐,堆了几层。柳氏惊讶地捂住了嘴。
荣天寅也拧了拧眉头:“这···远高于市价了。”
荣嫣倒是见怪不怪,这是走私,当然不能以常规价值来看。“这些你们收着吧。”
荣天寅与柳氏对视一眼,柳氏摇了摇头:“嫣儿,这些你收着。你有这个能力护着这些财物,于我们而言,巨财无异于巨祸。”荣天寅也是这个意思。他希望妻儿能过上舒心的日子,除此之外,对于多余的钱财并无追求。
荣嫣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她急于报答完他们的恩情,有些考虑不周全了。“我看我们一家都不是能种地之人,你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是说,要不要搬到城里去?那里的生活似乎更适合你们。”
荣天寅苦笑:“年少时,我在城里呆的时候更多,认识我的人也更多。回想起来,那些奉承的、吹捧的、鄙夷的,竟然让我一点留恋都无。”
柳氏自然是以丈夫的喜好为喜好的。
荣嫣点点头:“既然我们仍然要住在这里,我想将这里修缮一翻,可行?”
女儿这是愿意留下来,才要修缮他们的家的吧。荣天寅自然同意的:“嫣儿,就按你的想法修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