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弋微咳了一声,没忍住问了句:“言之,你那贴身小厮呢?”
顾言之微愣,放下茶杯。
顾言之自认对那少年没多深的感情,只是觉得亲近。
可想到母亲回来时对自己说苏执离开了,顾言之竟感觉心脏抽疼,像是久远的记忆里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看着顾言之沉默下来,箫弋继续说:“我看楼下那人很像你家的白净小厮啊。”
顾言之闻言抬眼望去。
只看见了刚转身离开的两人。
那略微娇小的男子是苏执没错,苏执旁边的男子又是谁?
柔柔弱弱的...
难不成,苏执还从这南馆里找了个小倌回去。
他...竟喜好男色?
这个认知让顾言之有些怔愣,自己竟是不知道,跟自己待了几天的少年,有这样的喜好......
顾言之感觉自己坐不住了,索性跟箫弋道了别,起身离开了。
出了南馆后,已经看不到苏执的身影了。
顾言之被今天的事扰的心头生了几分烦躁。
干脆招过来了清酒,回了丞相府。
可不论看书还是练字,都静不下心,心头那抹燥意散不开。
“清酒清河,你们进来。”
......
直至安排了清酒清河去找寻苏执的住处,顾言之才放松了些。
这少年,才两天不见就长歪了,小小年纪都敢去逛小倌楼了。
还是养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不然这性子歪了,以后这一生可怎么得了。
此时的顾言之还没意识到,他可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更别提为了少年的人生把他放在身边养着了。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是那个人罢了。
......
清风楼门口。
桑阮拍了拍司箬的肩膀,冲他说了声“加油。”
司箬怔愣,面前这人与自己以往见到的男子都不同,这人的眼底丝毫没有对他的低看。
那么纯粹的眼眸,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司箬在南馆签的是红倌契,从十五岁到如今的十八岁。
原来,都已经三年了。
司箬低头笑,随后看向桑阮,轻声道:“奴知道的。”
桑阮:“司箬,其实你可以说‘我知道的’。”
司箬听后只是浅笑,并不作声。
进了南馆签了红倌契,他还能是他吗......
罢了,做他们这行最好不要轻易做出改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挺好的。
桑阮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司箬。
“这里面是四十两,事成之后我会付剩下的四十两。”
司箬伸手接下。
那手纤长细腻,仿佛一折就要断了。
看着司箬抬脚向前走去。
桑阮突然喊住他。
“司箬。”
司箬停住,但没回头。
“司箬,你真的愿意做这件事?”
司箬听罢,缓缓扭头。
“奴愿意的,做完事能领的钱,对奴...很重要。”
桑阮点点头,“好,那你去吧。”
其实桑阮更愿意老鸨找的是个老手,司箬身上的气质有些偏干净,让他入这滩浑水总归有几分可惜。
但对人不对事,既然司箬需要钱,又同意了任务。
这就算是两厢情愿的事。
既为两厢情愿,便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