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却飘起小雨,行人擦肩而过,街边的小贩,收拢着自己的货物怱怱离去,原本热闹的小巷此时不见人影,只余小贩遗留的垃圾,稍显慌凉。
雨过天晴,一条鲜有人迹的小道上此时却迎来一队约莫有百来十人的兵马,他们分为多个小队护卫在一辆辆被麻布遮盖,装有货物马车旁。
车轮碾过低洼的积水中,溅起的水花向两侧喷洒,荡起阵阵涟漪,待车过人走后归于平静。
而在远离这队人马大约三十米左右的一棵松柏树上,站着两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身影,被斗笠遮住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前面的车队。
身形偏廋弱的人影指着那队人马的中间,率先开口:“李大哥,那两个穿着华丽之人正是此次押送军响的负责人,龙泉与安平君,”此二人便是一路跟踪过来的李复和流云。
李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后问道:“小云,这里离断魂谷还有多远?”
“这里是属于新郑的某条官通,而断魂谷则在新郑城郊,大约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途。”
“嗯”,李复答了声,两人再次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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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天上开始冒雨了,是否找个歇脚的地方,等雨停了在赶路。”一位将官服饰的士兵策马靠近,低声向两位王爷询问。
龙泉君当安平君对视一眼,随后由安平回答:“不用了,边关的将士还在等着我等的军响,不能因为天气的原因而耽误抵达的时间,传令下去,冒雨赶路,不得停歇。”
“是”,将官得命后正要调转马头,却被安平君叫住:“还有,叫将士们不得多点火把,以免把贼人招来。”
得到命令的将官,驱马行于队伍的侧边,口中却高声喊道:
“两位王爷有令,我等押送军响去边关,军情紧急,必须冒雨赶路,且不得多点火把,防招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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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在不远处的二人,此时停住脚步,猫着腰隐蔽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
“小云,我看他俩也不像忧心边关的主,咋会提倡冒雨赶路啊?你知不知道,他俩平日作风如何。”
听到李复询问的流云,想了下组织语言回答道:“龙泉、安平君皆是王亲,平时也属于欺男霸女之流,平事大事不犯却小事颇多,其中的安平君乐于养生之道,剩下的我就不知道。”
李复沉默一会,便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他两平时装作一副人畜无害,贪图享乐之辈,此时领兵便暴露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丫头摸着下巴想了片刻回道:“嗯~,以他们平时作风来看,这两位王爷平日里吃玩乐,纸醉金迷,早已流连忘返,看不出像是装出来的。”
“嘿嘿,不管他俩是装的还是真的,先贤的古籍却曾说过,当一个人做出了与其性格不符的事,那么这人必有问题。”
小丫头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复,“是那位先贤的古籍,说得挺有道理。”
“额,好像,应该是个叫鲁迅的医师吧,但他觉得学医救不了自己的国家,然后弃医从文了,写了好多著名的书籍。”
“鲁迅、鲁迅……”小丫头低声地默念几遍,似是要把这位伟人的名字记住。
李复愣愣的望着下方的人马,轻声叹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许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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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飘摇的细雨从空而落,拍打在枝繁叶茂的绿叶上,顺着绿叶的纹路在叶尖重聚,由于水珠的变大从而滴落于地,随后渗透进泥土的表面。
在这队人马途经的小道侧边,一棵松柏树枝上,此时迎来一只乌鸦,锋利的爪子牢牢的抓住树枝,以来稳住自己的身形,漆黑的羽毛让它在黑夜的遮掩下,犹如鱼儿得水,如果不是生长于眼眶中的赤红色双瞳,恐怕无人发现它存,此时它的双瞳正死死地盯着下方行进的人马。
浓郁的雾气让本就昏暗的天气更添几层,一抺幽蓝色的光在浓雾中一闪而过引起了这队人马的注意,所有人不约而同停止脚步,探头查看雾中的情况。
几道黑影在雾中显现,正慢慢地朝此时众人所在的位置逼近,有士兵小心咽了下唾沫,取下挂在肩上的长弓,从箭筒取出箭矢搭在弓上。
黑影正一步一步逼进,整个氛围随着黑影的靠近在慢慢的变得疑重,一撮翎毛率先突破浓雾,幽蓝色的火光在瞳孔跳动,破破烂烂的盔甲披在身上,露出的却是一团黑雾。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士兵率先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大声喊道:
“鬼,鬼兵,是鬼兵,这是鬼兵借道”
某位士兵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慌,搭在弦上的箭矢脱手而出,箭尖携带着巨大的力量笔直的朝正前方的一名鬼兵急驰飞去,当箭尖与盔甲相碰时,却没有激射出火花,反倒是犹如射中空气般,轻而易举的穿透鬼兵的身躯,向远方飞去。
人的本质中便带有盲从,当第一支箭矢射出时,不用等将官发号施令,便会有成百上千的箭矢飞向敌兵。
但都不例外,所有箭矢都仿佛射中空气,无一例外的落空了,似是被这波箭矢激般,带头的鬼兵伸手一指,指向了货车上的军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