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早晨宁拂可怜巴巴站在自己门前叫哥哥的那一幕,鬼使神差就往宁拂那边瞟了一眼。
那一秒,恰好触及宁拂看过来的目光。少年罩在宽大的蓝白校服下,更显细瘦伶仃,挺招人疼的。
瞧这眼巴巴的模样,他一定选择了自己。要是自己没有选他,宁拂会……哭吧?
大脑尚在迟疑,步寻歌的肢体抢先替他做好决定,手腕方向一转将陈冬至的头像换成宁拂。
再温和的性子也有脾气,要是以宁拂原先的性格,他肯定是避之不及。可是经过今早,他对宁拂不由起了一份恻隐之心,总觉得那样温软晶莹的目光,本性也许并不坏,只是缺乏应有的教育。
或许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和宁拂解释清楚,劝他不要误入歧途。
步寻歌自小做任何事都规行矩止,计划定好之后就会一丝不苟按照既定路线走。这是他在心里迂回半天,能给自己找到的最合理的理由。
宁拂呆望着步寻歌半晌,倏地不作一声咬咬唇,然后捧起自己的脸。漂亮的眉眼被窒人且闷的体热蒸红,瘦小的下巴白皙柔软,连后颈也沁出一层粉蒸薄汗。
他嘴唇微动,嗫喏说着什么。
步寻歌疑问:“怎么不走?”
弹幕:
【好家伙,打起来!】
【拔剑吧各位】
【哎,老婆受得住吗?】
刘司导演恰时出声:“咳,你们在说什么,谁告诉你们宁拂选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步寻歌顿时怔然,万年镶嵌在他脸上的温和出现一丝诡异的裂痕,满是意料不到。
宁拂双腿并拢端坐在桌前,假装掰着细白的小手,不自觉时不时地舔舔嘴唇。
监视器后的刘导这才宣布:
“恭喜宁拂和觉寒,成为本期第一对心动嘉宾!”
客厅里死寂一瞬。
从始至终在一旁看戏的陈冬至懒懒吹了个口哨,视线掠过宁拂,他轻笑道:“真是精彩啊。”
觉寒倒没什么反应,黑眸幽深冷沉一如往常。
沈烙听罢拧眉,神情愈发凶神恶煞。
“你和觉寒互选了对方?”天煞的,就知道这小祸水不安分,他到底什么时候勾引的觉寒?
宁拂摇摇头,刘导突发好心替他解释。
“因为只有宁拂和觉寒谁都没选。理论上也是一种双向选择。”
沈烙:……就离谱。
“不对,那我桌上的信封是谁放的?”
察觉到渗人的目光移至自己身上,陈冬至当即举起手臂,挑眉否认:“别看我,我选的是步师兄。”
步寻歌此刻已经掩住不小心泄露出的难看神色,恢复成往常温和沉静的模样。
刘司:“沈烙,你的心动信件是远在学校的神秘嘉宾给的。”
沈烙咬紧后槽牙,什么狗屁神秘嘉宾,他的小骗子都要跑去骗别的男人了!
分组过后,节目组就要出发去学校。
宁拂安静坐在车后座,细瘦的双臂趴伏在车窗上,注视车外的步寻歌和陈冬至上了另一辆车。
他自小和宁寻歌情谊甚笃,哪怕步寻歌不是皇兄,但只要看见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对自己表露出一丝不耐的神色,都会令他心口窒息。
宁拂不自觉陷入回忆里,他曲指轻轻碰了自己眼角处那粒小小的痣。他的小痣长在眼角处,其实宁寻歌耳后也有一颗痣。
宁寻歌背过他不知道多少回,他小时候经常趴在皇兄背上揪弄那粒小痣,对它的形状大小位置都一清二楚。
方才在客厅里选人的时候,宁拂下意识望向步寻歌,男人无意中侧过头,他实实在在看得分明,步寻歌的耳后,没有和皇兄一样的红痣。
恍惚片刻,因为心底说不清的头绪,他没有选择步寻歌。
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连宁拂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心里已经隐隐倾向于步寻歌并不是皇兄。
石矶江边万箭穿心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宁拂胸口升起一阵绵绵密密的疼意,他望着步寻歌渐远的背影,鼻头发酸。
“车要开了。”冰凉漠然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宁拂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觉寒坐在后车厢的另一边,手指抵在额角处,车厢里偪仄的空间似乎容纳不下他的两条长腿,曲腿的姿势略显散漫。
见人没反应,他将话重复一遍。
宁拂只是身子扭过来,手指还攀在车窗缝那,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觉寒定定看他半晌,而后缓缓朝宁拂俯身,伸出手臂用他异常冰凉的手掌扣住眼前人的脑袋,往里带了带。
凑得近了,能闻见少年身上一股甜甜的奶香,又夹杂着浅浅的淡淡青草味,轻盈拂面。
突兀撞进宽阔结实的肩膀里,宁拂半截身体几乎偎进觉寒怀中,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搬起来往里坐了些,玻璃车窗恰时上升,然后紧闭。
等宁拂反应过来时,觉寒已经松开力道。
他扭头望了眼合起的车窗,长睫翘起,睁着水漉漉的眸子朝觉寒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
经这么一打岔,宁拂心底的阴霾挥散去不少,原本笼着水雾的眼睛恢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