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树不清楚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巫家所做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他揣测不安的紧紧攥了攥拳,时卿暮面色带着寒意,一股强大的威势猝不及防朝他汹涌而去,压得巫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额头溢出冷汗手里攥着的令牌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被发现了。
他想要通风报信的事被他知道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瞎子,这分明就是在耍着他玩。
他根本就能看见!
意识到这个人实力有多可怕,巫树扑通跪在地上后背渗湿了汗,颤颤巍巍的赶忙道:“公子,我就是家族打杂的,主子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还请公子饶了小的,这小孩你要带走就带走,不要您的钱。”
小孩紧紧的攥着青年的衣角,躲在他身后伴随着还有一声声刺耳的铁链声响。
时卿暮以气化剑斩断了捆绑在他手脚上的枷锁,他轻柔地用手指摩挲着小孩被勒得发红的痕记,视线落在了他手碗处的血印上指尖微顿。
即便不用看也能摸到小孩手腕处那凹凸粗糙骇人的印痕。
青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又怕吓到小孩,掀起眼朝那跪在地上的巫树看去。
巫树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等来回应他才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这一幕刚好落入眼中,他紧巴巴的道:“每个奴隶都有这个印记,洗不掉终身只能……”
他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承受着那股可怕的威势心里的恐惧无限被放大,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感到害怕。
他知道这奴隶印记带给小孩的是永远抹不灭的伤疤,即便到后来有了能力消除可那伤疤始终刻印在了心底,被撕裂反复缝合。
时卿暮伸手抹掉小孩眼角处的湿润,声音听着冷冽:“我不杀你。”
还不等巫树松口气,时卿暮的后半句让他彻底打入了死谭,浑身冰冷刺骨,“但我会将你交给顾家。”
不管是这个人。
还是顾家,都不会放过自己。
只怕到最后巫家也保不了自己,不,是整个巫家都自身难保!
他动了逃跑的念头可双腿就好像是千万斤重似的无法站起身。
巫树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浑身的冰冷毫无生机。
心想,自己完了。
小孩的手腕被那只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即便他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手腕上的丑陋印记。
可当对方的指腹摸到那处丑陋如同蜈蚣爬过的印记上时,他倏然开始挣扎将手从青年的手里抽出来,紧紧的咬着下唇扯着袖子想要将印记遮住。
不要摸……
不要摸他。
丑。
小孩紧紧抓着另一只手的衣袖不肯松手,通红着眼垂着看着地面,心不在焉的却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开始讨厌他了,那是一种即将害怕失去的不安。
他的眼眸渐渐湿润,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地掉了下来,直到手指被人轻碰了下,攥住他的手臂,嗓音温柔的跟他说道:“不怕,很容易就去除了。”
他说着手指轻轻捻着他那红色印记的位置,小孩瞪大了眼就看见那丑陋刺眼的印记从他手腕处消失不见了。
“你看。”
他将手松开,笑着看他,“是不是不见了?”
明明这个人眼睛看不见,可他却能感觉到对方在看他,他在安慰自己。
小孩鼻子泛酸,紧紧攥着青年的衣袖不肯撒手,低着头不说话。
看见小孩手腕处的奴隶印记消失,连巫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凡是奴隶,这印记相当于刻在了灵魂里,纵使剥皮挖肉这烙印始终会伴随一生。
这个人竟然有办法将其去除。
巫树惶恐心想这人到底是谁。
可站在顾家府邸门前他也没有猜到对方的身份,胆怯又有些踌躇的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青衣青年,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顾家大门。
小孩不安的攥着青年衣角躲在他的身后,像是有所察觉小孩的情绪,时卿暮抬手迟疑的将手放在他软乎乎的头发上,抚摸了下,“不要害怕,这是你的家。”
小孩眼里懵懂,他望着那雄伟冰冷的府邸大门,觉得很是陌生。
很快府邸大门从里面打开,有个身着仆衣的老者视线从巫树身上扫过,看向旁边那位身着青衣的青年以及躲在他身后看不清模样的小孩,略显得一顿。
巫树自知逃不掉这一遭,当年巫家偷换顾家长孙本就违背做人原则,也不晓得哪来的胆量,拱手开口:“巫家弟子巫树,有要事要向顾家家主禀告,还望能够通融。”
仆管家知道他是巫家那边的人,只不过他旁边站着的年轻人从来没见过,不由的多瞧了几眼。
只是当他发现对方是个瞎子后就瞬间没了兴趣。
“巫树,你应该知道就算是巫家家主本人过来,也没资格让家主他老人家亲自接见,你是哪来的胆子敢上这来撒野?”
仆管家看向巫树的眼神明显带着警告以及那狗眼看人低的高傲,他又扫向那旁边站着不曾说话的瞎子,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厌烦。
许是这巫家又想往家族塞人进来,这种事也不只发生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