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弦青心中猛的一跳,下意识推了对方一下,移开目光,又没什么好脾气的讲
“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
莫挽真顺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一手支着下颚,笑意盈盈的说
“只是看师兄想事情很入神,不知道师兄在想什么,做什么反应这么大?”
想什么?
周弦青面不改色的扯话
“在想你既然提到这件事情,难道一百二十万里,没你的一份?”
莫挽真便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说
“当然有我的一份,所以这一趟悬春崖,要陪师兄你去走一趟咯,怎么样,师兄,是不是很感动?”
周弦青移开目光,十分冷酷的说:“你果然对自己的人品没什么正确的认知。”
谁会为这种事情感动?反正他周弦青不会。
但是无论他感不感动,莫挽真要和他一道去悬春崖,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师尊吃了一枚芝蟾丹,果然气血充沛,甚至每天早起还能绕山跑圈,和师弟苍溪过几招,听到他们两个要启程去悬春崖,竟然也感到欣慰:“趁着年轻,一同去长长见识也好,师尊我年轻时候可是跑遍了整个人间界,若不是我现在做了宗主,你又接了大师兄一职,唉,是早该带着你出去游历一番。”
宗主肯定是不能到处跑的,大师兄作为“继任宗主”,当然也接过宗门事务,提前适应做宗主的日常,肯定是不能出去的,更何况上一世宗主疾病缠身,后几年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周弦青当大师兄的时候,已经是实际上的宗主了。
而周弦青上一世几次出去,其实都是因为有事才得以下山的,至于每次下山办事都能巧合碰上莫挽真……那就又是另外的问题了。
当下,宗主倒是生龙活虎,见一对问题弟子要结伴出游,当然十分赞同,另外嘛,宗门内门弟子大比,也脱颖而出一位唤作朱水芝的师弟,很是温和良善,聪颖妥帖,可以帮周弦青来协助宗主处理日常琐事。
临行之前,周弦青先是劝慰师尊注意身体,又再劝师叔其实那经书看看也不会怎么样——到底是一份心意,固然看不顺心,倒是也没真的随手丢掉,不过也只是没丢掉而已。
又勉励弟子们练剑,排阵——他实在心有余悸,虽然不想多逼弟子,但是却也觉得需要早做准备,于是早早地就翻出来镇魔,诛魔的剑阵,混合其他一大堆的阵法,让弟子们修行,还说回来校考,他考阵法,莫挽真考剑道,让弟子们的心情顿时从依依不舍变成了痛苦绝望。
周弦青自不必说,他向来追求认真完美,按规办事,阵法这种东西,又是随便错一步就能发生变化的存在,周弦青考阵法,那必然过关很艰难,至于莫挽真,弟子们心中却也更复杂一点——他们都听说过莫挽真的名声,由莫挽真为他们试剑实属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但是在经过几次莫挽真的过招之后,这种欢喜就夹杂着痛苦了,因为从来没人能和莫挽真过得了三招。
虽然莫挽真来试剑,总能让人不用提醒也能快速的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但是这种喜悦完全抵挡不了莫挽真带来的嘲讽啊!
莫挽真是完全没一丝一毫爱护弱小的自觉,挑飞一个人的剑,便轻飘飘的说
“不错,脚步很稳,挑水种地够格了。”
“手是断过了?伤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练剑。”
“嗯,看来你是手脚具断,还能举剑,真是励志啊。”
“上山学剑,至少勇气可嘉。”
“有些勇气可以不必有。”
……
诸如此类,莫挽真是过了瘾就扔了竹竿走了,留下一群弟子愁云惨淡,抱头痛哭,倒是空前的团结亲爱了,其他宗门常见因为天赋或者前辈偏爱谁而心生嫌隙的事情在这些弟子中完全不存在。
毕竟在莫挽真眼里,众生平等,都是废材。
因此,当周弦青做出这种决定并说出来的时候,甚至让所有弟子想说——要不大师兄你们还是不要下山游历了,这样也不用回来校考了,可惜只能想象而已,嘤嘤嘤。
不过这正是周弦青想要的效果,他平时听到莫挽真又去折腾这些弟子总是难免气结,及时来抚慰这些弟子,但是他既然要出去,能震慑这群弟子不要偷懒,也不介意利用一下莫挽真。
最后周弦青看着那位双目纯净,欣欣向荣的水芝师弟,心中颇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慨,但是他也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他说道
“你在山上,有事可随时写信告知我,若有要紧之事,便捏碎这血玉即可。”
所谓血玉,内里凝结一缕心头血,千里之外,也有感应,朱水芝小心翼翼的收好血玉,又难免不舍和众弟子送二位师兄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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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悬春崖的通道是一条小溪,在周弦青与莫挽真正式乘舟前往悬春崖时,玉凝光派人送了一只木盒过来,那是莫挽真交付给他三两银子做成的剑饰终于做好了。
“这剑饰和剑,相配吗?”
前往悬春崖的小舟之上,莫挽真伸出手来,将那木盒之中的东西取出,是一只过分华美的剑饰,六面六出雪花是主体,上面又点缀璎珞凤羽,美玉黄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