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师门亲眷的牵绊,他更加肆无忌惮……
他除了不敢惹道祖帝君级别的人物以外,正邪两道都有得罪,人魔妖三族都屠戮过,举世皆敌也不过如此。
然而他就是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躲在洞天福地修炼个几百年出来,当初的仇人,无论老的小的,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而他,一般都是搜魂灭族。
他被很多修者骂过崽种畜牲、没有人性……
可谁也想不到……魔临剑尊苏穹有一天愿意为了陆行雪好好学做人。
他本人也想不到。
苏穹在陆行雪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趣味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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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且地形错综复杂的大理寺诏狱里,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其中。
没有一丝自然光线,只有诡谲的烛台幽光。
在诏狱深处的牢室中,被倒吊着的人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的头发都被剃掉了,指甲也全部被拔了,看起来可怖至极,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之前是个什么模样。
有四个诏狱官员正在轮换着对此人进行严刑拷打。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众人最先看见的是干净无尘的云纹白靴,而后一个仪容俊逸的身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是穿着大理寺卿官服的陆行雪。
他脸上还带着明媚愉悦的微笑,似是心情极好。
从侯府苏穹的偏院之中回大理寺之后,他简单沐浴,换上了宽大庄重的官服,赤绯色的前衫上绣的是传闻中的远古凶兽,给人阴森恐怖之感,也给他平添了几分峻整的成熟气质。
与之前夜会苏穹时候的少年模样完全不一样。
四个官员皆向他行礼。
陆行雪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地走进一看,干净的白靴直接踏在了血污之上,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明媚,反而有些渗人,琥珀色的凤眸里有着寒气。
他语气森冷,带着嘲弄:“还没有招认?呵……倒是个忠义之人,也不怕连累家人。”
诏狱的那四个官员纷纷低下头,忍不住冷汗直流,他们只觉得太子殿下经历刺杀之事后,变得更加高深莫测让人胆寒了。
他们是知道的,太子殿下的手段是有多么毒辣,比他们的审问手段要惊悚百倍,只怪这宁家小公子不识好歹,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
无形的、密密麻麻且杂乱无章的精神力形成了一个气场,被笼罩在其中的众人只觉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把人放下来。”
陆行雪目光暗沉,原本琥珀色的凤眸在这幽暗的环境之中也变得没有了神采,其中只有阴沉的郁色。
在这些人的口中,他德不配位,他活该孤苦无依,他是个omega不配继承皇位,他是地狱来的恶鬼,那么,他就让这些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想到了前世,那时候的他还是太仁慈软弱了。
他被刺杀后,带着苏穹一起逃难,千辛万苦才获救,昏迷了好久,身体也就此衰败下去了。
之后,等着他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被放到地上的宁卓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陆行雪,其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陆行雪漠然与宁卓对视,不知想起了什么,陆行雪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恨意,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宁卓,他低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戳进了宁卓完好无损的眼睛中,结膜和血丝全部往外流出,宁卓只能发出沉闷地嘶吼声。
“不招,也没关系。”
他抽出满是血污的手指,话语说得淡漠,脸上笑意全无,平静得让人心生绝望。
将手指上的血污清洗干净后,陆行雪就准备进宫。
天还没有亮,在满是灯盏的宫道上,他就遇到了二皇子应亲王陆舍云。
只不过陆行雪是坐在步撵上的,而应亲王是孤身走在路上的。
众人皆知应亲王最守礼,宫中不能行马车,朝臣进宫当差或者上朝述职都是走进来的,应亲王已经从宫中搬出单独建府了,他自从去礼部任职后,每次进宫都是规规矩矩地走路,很得朝臣赞誉。
陆行雪椅在舒服的靠垫上,他高高在上,懒懒地叫道:“二皇兄,这么早啊。”
应亲王躬身行礼:“太子殿下是刚从大理寺回来吗?殿下遇刺一案还没有查出什么吗?居然还没抓到主使者,也不知是不是大理寺官员过于怠慢没有用心。”
“孤从小到大遇到的刺杀不计其数,主使者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将这些人暗藏的钉子一个一个地拔除。”陆行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应亲王想要冷笑,只觉得太子陆行雪能力不行德不配位,全是依靠着祈武帝的偏爱,占着大理寺卿的位置,什么都查不出来,还在给自己挽尊。
他回道:“太子殿下气色不错,看来之前的刺杀对你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陆行雪闻言虚弱地咳了咳,似笑非笑道:“多谢二皇兄关心,经此一役,孤时不时就会咳嗽,多走动就觉得伤口疼,不能像皇兄一样康健,每天天不亮就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