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衣服太厚,看不见伤口,背上几处箭伤不足以要命,腹部衣服已破,不像是中箭。南真不敢乱翻她的衣服,救人要紧,眼见她前后都有伤,腹部伤得最厉害,背是不行的,抱起少女,又是一阵狂奔。
江州的金乌门药铺已经被召德老和尚捣毁,幸亏江州城可不是一般小城镇,南真循着最繁华的地段飞奔而去,很快便在一座大牌坊不远处找到一家药铺。南真敲门、入户、看伤、诊治,一切都非常顺利,掌柜的和郎中听说之后都来了。两人见了这情形,神色里还是闪现出了一些异样,毕竟一个小和尚抱着身受重伤的少女来寻诊,还是实在有点不太寻常。
南真静静地坐在茶几边等待,浑身的湿气已经被混元炁散尽,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仍旧不急不燥。经过一翻折腾的他,身体不但不累,反而是越发的气息充盈,竟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在四处游走,救人和杀人来得都是那么的突然,而二者带给他的感受却是天壤之别。
房门打开,掌柜和郎中走了进来,两人面色有些凝重。掌柜开口道:“幸亏送来及时,伤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转头看着他个瘦小的郎中停住说话,南真也看着那郎中。郎中看了看他俩,略带微笑地招呼着南真坐下道:“小师傅别着急,这位夫人身体底子好,虽身遭重创,但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们母子二人均平平安安。”
“夫人、母子二人?”南真有点意外,自己竟然一下救了两条人命。老板从袖里取出一个锦袋递给南真,“这是那位女士身上之物,请小师傅收好。”
南真打开袋子,一包银钱,别无它物。南真刚刚在外边等候的时候一直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安置这位被他救下来的女士,他一个俗家小沙弥,实在是不方便,也没经验处理这种棘手的问题。
“掌柜的,我想请求您一件事,就不知当不当讲,”“小师傅请讲,”。南真顿了一下开口道:“深更半夜来打扰二位,实在是感激不尽。这位女施主与我本不相熟,是我在城外恰巧遇见她有伤在身才把她带到此处请求救治,我一个出家人照看她实在是不方便,您能不能暂时收留下她在此调养。”南真一口气说完,也不等老板回话,就深深一个鞠躬。
老板脸色微变,看了看身边的郎中,那郎中递了一个眼神给他。“小师傅,咱们药王斋来在这江州城时日不久,那位女士身中枪箭之伤,她的身份可不简单,万一出什么纰漏,那可是大罪呀!”“老板此话怎讲?”南真惊异地问道。
“小师傅真不知道么?”老板神色凝重地看着南真,然后起身掀起门帘紧张地看了看外面,转身进来关上房门,此时那位郎中到是镇定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南真。
老板关门坐下后对南真说道:“我二人还以为小师傅是知道那位夫人身份的,那位夫人项上挂有一个玉佩,适才小师傅一进门我就发现了。那个玉佩是老朽两年前去江宁府偶然见到的,而那个物件的主人如今听说已经被满门抄斩了。”老板说到这里就沉默了,他在思考着这里边的各种关联。
听完老板的话,南真心里升起一股悲凉之气,自己的身世何尝不是如此呢,满门抄斩、孤苦伶仃,看来今日之事自己是做对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与自己同病相怜,一定要把此事做妥当了才行。
南真从那锦袋里拿出些银钱给老板,老板也不作推辞收下了。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进屋抱起那女人起身就走。这时,那位郎中开口了,“小师傅,她此时不宜颠簸劳累,你若不嫌弃,老朽在城北老君山下有一处宅院,你可以带她到那里暂住。”南真这时茫茫然然,心里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一个小和尚抱着一个女子四处乱跑究竟不是办法。南真感激地接受了老者的建议,谢过两人,老板又让一个小童子赶来一辆马车,把他们俩送到了老君山下的一个小院落。小童子临走时,南真又拿了些银钱给他,让他回去转交给那位郎中。
小院布置简单,是那位老郎中在此处采药、收药、制作丹方的地方,唯一齐全的用具就是熬药炖汤的瓶瓶罐罐。南真把妇人安放在卧房后,天边已开始发白。忙碌了一夜的南真也没有感觉到疲倦,这女子已有身孕,应该出去弄点吃喝的来,既然自己遇到了这事,就得妥善地处理好。
天大亮后南真走出小院,缓坡上,一条曲折的小路顺着小宅院的侧方一直远远通到几十里外的一个村子,路的另一头是江州城方向,十几里外有一个十字交叉路,中间横穿的像似官道,很宽阔,直走是进村的大道,左边是缓坡地,右边是水田。在路的交叉口处有两家店铺,一家茶铺,一家铁匠铺,两店铺不远处又有三四户人家。他住的小宅院其实就是在这片房子后方的山腰处。正在南真观察时,坡头一人举着手在招呼他,南真一看是那个小童子。
“先生让我给你送了药和衣物,他交待让你换上这身衣服方便,”南真接过小童子递过来的包袱和几包药。“先生说了,这几包都是外伤药,每天都要用蒸笼温热后敷在伤口处包扎好,另外还要口服小瓶里的丹药,每天早晚各一粒。”南真又取出几个银钱给小童子,小童子开心地收下了,南真没说什么话,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