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洱海,位于南诏境内。“苍山雪,洱海月”是苍洱之间久负盛名的美景,苍山之巅终年积雪,洱海之月明如宝镜,雪月遥相呼应,似人间仙境。
一大一小两道黑影出现在苍洱之间的卧牛山山道上,二人步履蹒跚,显然已经身疲力竭。此时已接近午时,四周却云雾缭绕,高大的树林间仍然是潮湿阴森。
大人身穿道袍瘦小枯黑,因为连夜赶路,此时已经疲惫不堪。他张开口使劲地急促呼吸着,脚下却没有半点减缓的意思。小孩子很小,一脸愁苦,但似乎状态比大人还要好,一声不吭地紧紧跟在道人身后。
“娃儿,再坚持一会儿,翻过这座山,咱们就到了。”道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小孩没回话,抬起湿漉漉的手臂擦了擦满头满脸的汗水。全身的湿热难耐和崎岖不平的山路已经让他无力再开口说话。
云弄峰终年云遮雾绕、如仙景般奇似幻,是苍山十九峰的最北峰。峰下山麓南侧高大的密林间一片开阔地,东北角几间木屋在开阔地旁的悬崖边呈品字型展开。此时,木屋前后几个青衣人神情紧张地在来回巡视着,他们似乎已经感觉道灾难或许已经向他们逼近。
黄昏,五十条黑影分成三路向小屋收缩,左右两拨人围住木屋,中间一路直入屋内。
杀人灭口必须斩草除根,煞白的月光下,几间木屋内的男女,共十五人,此时已变成十五具无头尸身并列摆放在品字形木屋中央的空地上,其中有一具灰衣道袍的瘦小男子尸体,正是之前在山道上带着小男孩上山的中年道士。
几乎在云弄峰猎杀一役的同时,卧牛山一个道观内也正在进行一场绞杀。此时夜色渐浓,道观内兵刃撞击声由小渐大,在道观内四下扩展开来。道观四周树林里和几条入观的路上集聚了大队的黑衣人,黑衣人手里均是乌黑的硬弩,其中几个手持护手短刀之人组织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观内逃出的道士在密集的箭矢中不断地倒下,大殿外台阶上一短衫年轻道人已经连毙数名黑衣人。台阶下另一灰衣中年道人对他大声说道:“师弟,你先去英雄岩,我随后就来”。短衫道人看着不断涌入的黑衣人,神色黯然地说道:“师兄,危机当前,今日我恐怕更不能听您吩咐了”。话音刚落,长剑轻轻刺入一个黑衣人喉咙,他拔剑躬身后挑,又一黑衣人喉管破裂。手法看似绵软无力,但在致命的瞬间却诡异快捷,就好像算准了来敌的轨迹,一击中的。
“师兄,您按我俩商量好的计划行事,量这些宵小一时半刻还奈何不了我,我先助您离开”。说话间短衫青年道人纵身来到中年道人身旁,摘下身上的包袱递给中年道人,然后双手往他脚下一抱,也不管中年道人愿不愿意,托起中年道人的单腿往上一用力,中年道人借力腾空向偏殿屋顶飞去。
“放箭”,一声呵斥,大殿上方突然飞出几十支弩箭直射中年道人,身在半空的中年道人长袖一卷趁势后仰,飞来的箭矢在一卷一让中尽数避过。这时,大殿下的短衫年轻道人猛一提气,身子旋转着向上冲起一丈有余,手里数十道寒光射向四周,顿时,噼啪叮当哎哟之声在四周响起。年轻道人奋力一跃之际向周围抛射出的大量暗器击中了周围众多目标,屋顶的中年道人也几乎同时洒出了一片寒光,脚尖在瓦片上一弹,人已跃过房顶,只听见屋后又是几声闷哼。
几个时辰后,卧牛山小道上,中年道人背负着一个小孩在林间穿梭。道人身法矫捷,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握一把长剑,随时准备着可能出现的突袭。背上的小孩被一件灰色道袍包裹着,他紧紧地闭着双眼,露在外边的小手抓着道人的衣衫。
小孩叫南真,正是之前和枯瘦中年道士上山的那个小孩。
南诏国国王隆舜骄奢淫逸,不理朝政,国势日渐衰微,在位二十年,后被权臣郑买嗣弑杀。南真之父赭图南,隆舜王弟之子,南诏末代王舜化贞的堂兄,三年前被郑买嗣设计排挤后归隐于云弄峰下,一岁不到的南真被送到卧牛山一个道观内寄养。如今,郑买嗣发动政变,是以,今日托道观送子上山,父子三年未曾相见,待作最后的生死之别后,准备送南真到中原躲避劫难。
几个时辰前,黑衣人悄悄靠近木屋之时,小男孩和枯瘦中年道人翻过山脊来到木屋附近。黑衣人此时还未动手,枯瘦中年道士发觉了一丝异样,把小男孩藏在山崖边的巨石后,独自一人来到木屋正好遭遇袭击,没能幸免。
巨石后的小男孩一直等到半夜未见枯瘦道人回来,就顺着山道悄悄来到了木屋。当他看见月光下凄凉的十五具无头血尸,惊恐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一掌击飞,昏了过去。
屋内走出两名黑衣人,出手击飞小孩的黑衣人看着屋里走出来的两人说道:“刘大人说的没错,此子果真出现了”,走在前边的黑衣人开口道:“取首级”。
黑衣人长刀出鞘,刀光向小孩划落。电光火石间,一道迅捷的剑气从举刀黑衣人面门穿过,黑衣人身体还没倒下,剑已经在他对面的中年道人手中。站在门口的两人拔刀飞了过来,道人左手拎起小孩,右手顷刻间抖出两朵剑花劈开两股刀锋。
对手有金乌弯刀,他没有把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