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暗,晚霞渐出。
橘黄色的光芒从天际而来,照亮了客厅里的人。
“落落,这大过年的,你和小言要不要回家来,这样也热闹。”
林暖依依不舍地看着苏星落,脚步一直徘徊着,不想离开。
苏星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慢慢喝着红酒,旁边,苏以宴正和苏百亚看着电视。
“你老公在家等你,恕不远送。”快滚,留这么长时间,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显而易见,是不希望林暖多做停留。
林暖焉声:“好吧。”
随后,她扭头看着苏以宴,“外孙,外婆走了,向外婆的话别忘了打电话,没事就打打,外婆等你哦。”
“好的,外婆再见!”苏以宴站在沙发上,靠近林暖,啵了一口。
临走前,林暖还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最后在苏星落烦躁的目光中心满意足地迈着高跟鞋走出大门。
“老公啊,我今晚回来,催什么催,我这是陪孙子又不是陪男人,你怕什么?”
“给我准备一个厨师,我要跟着学做饭,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怎么不能做了?!我做给我女儿他们吃有问题?你个老古董……”
渐渐远去的声音带着点幽怨。
苏以宴看着林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妈咪,外婆好有趣哦。”
“嗯。”又傻又无语,老女人一个。
苏以宴拉着苏百亚的手,撒娇状:“哥哥,我们等会回房间拼图吧?”
苏星落拒绝:“不行,他还有功课。”
那些事情,得让他循序渐进地掌握,可不能玩废了。
况且,他也不可能一直在她身边,早做培养对他来说是好事。
苏百亚跟着点头,摸了摸苏以宴的头,柔声,“以……后,陪你……玩……”
“那好吧。”
晚饭过后。
顾靳言进了浴室,好好地洗了一个澡,他看着腰间的刀疤愣愣发呆。
已经不疼了,甚至愈合了。
可落落受的苦,是这个的多倍。
还不够……
一点都不能够。
那些伤她的人,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落落的这里,有着和他一样的伤口。
这个伤口,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那些不堪的过去。
这三年,他错过了太多,没能陪在她身边,没能见证儿子的成长。
透过雾气弥漫的镜子,顾靳言看见了自己的眉眼,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像是想到什么,他眸光渐渐变得阴暗,弥漫着邪戾,森冷的目光看向紧紧关着的门。
忽然,他走过去,将门反锁,裹着浴袍踏入了还没放水的浴缸中,随后曲着身子将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
咕噜噜的泡泡慢慢从水底浮了上来。
房间内,苏星落靠在床头,眼睛看着手机,她指尖滑动,浏览着宫玖奎出道以来的信息。
不错,挺受欢迎嘛。
一想到除夕夜宫玖奎的举动,苏星落就觉得有些头疼,打开联系人,手指在那个号码停留了些许时间。
最后,她叹了口气,输入一段话后,将手机放在床头。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平静了一会儿,苏星落起身,走到门口敲敲门,“顾靳言,你好了吗?”
“……”
苏星落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声音。
她攥着门把手,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了。
“顾靳言,开门。”
“……”
苏星落眸光一凉,她看着门,渐渐向后退开。
“砰”
四肢冰冷发麻,浑浑噩噩间,听到了担忧的喊声。
顾靳言虚弱地睁开眼,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就见自己被苏星落抱在怀里,慢慢回归的理智中,看见了她异常焦急的脸庞和倒下的浴室门。
“顾靳言,有没有哪不舒服?”
她的语调,带着强压的害怕。
看着怀里的顾靳言,苏星落伸出手,摸向他的脸颊,“就洗个澡,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要不是她发现的及时,他恐怕会出事。
顾靳言浑身颤抖,浴袍全湿,贴着肌肤,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当中。
一呼一吸间,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无力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后,缓缓开口:
“我没事。”
他窝在苏星落的怀中,慢慢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神色带着歉意,“抱歉,落落。”
苏星落微微低头在顾靳言的额头亲了下,“告诉我,怎么了?”
顾靳言没有回答,意识到自己满身湿水,他缓缓站起身子,然后摸了摸苏星落的头发,嘴角扯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看来我得重新洗个澡了。”
苏星落淡淡地注视着顾靳言,良久才移开视线,转身走出浴室,“好,洗好了我给你吹头发。”
顾靳言:“嗯。”
因为门被苏星落拆了,顾靳言只能开着门洗澡,好在有暖气,并没有什么区别。
摸到腰间的刀疤时,他身躯一颤,随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