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私人病房里。
顾靳言修长的手拿着小刀缓缓削着苹果,他心绪不宁,刀口不经意间划破了手指。
他含在嘴里吮吸着,眸光泛着阴戾,一下子将小刀和苹果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
吓得坐在椅子上的闭眼休息的夜晗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祖宗你……”
顾靳言虚白冰冷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里面的唇色在血的映照下十分鲜艳。
他靠在床头,握拳抵唇轻咳着。
夜晗见他没什么事,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他这个医生下了班还要看病人,真是命啊。
“祖宗,你没事吧?”
“咳,落落呢?”顾靳言的凤眸眼尾,冷冷上挑,他下意识地按着自己的指尖,心里一股暴躁之气。
夜晗:“要不你打个电话?”
“不要,她忙,不能打扰她。”
看着顾靳言流血的手指,夜晗脸色严肃,拉住他的手,“你在干什么?!又在伤害自己?”
顾靳言语气幽沉冰冷,“没有,不小心划到了。”
看着男人现在的状态,夜晗想了想,“不行,我给苏星落打个电话。”
他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
“你敢!咳咳咳——”
顾靳言捏住夜晗的手腕,眉间阴冷,不寒而颤。
“好好好,你别激动,不打就是了。”夜晗连忙妥协,他弯腰,将被子撵好,“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
顾靳言瞥了一眼他,冷漠:“你睡,我睡不着。”
落落没回来,他怎么能睡。
“……”
夜晗没办法,只能守着顾靳言,他知道他在等谁,明天他能申请休假不?
苏星落过来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
看着如木桩一样站在窗前的人,她心一紧,连忙走过去。
“顾靳言?”
一听到苏星落的声音,顾靳言立马转身,拥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间,恹恹:“你终于来了。”
“咳咳——”
苏星落回抱住顾靳言,柔声:“不是叫夜晗跟你说打电话?”
顾靳言长睫轻颤,呢喃:“说了……咳,怕打扰你……”
苏星落身体一僵,因为怕打扰她,所以自己忍着吗?
下一秒,她牵着男人的手,将他往床上按,“要休息了。”
“一起……”顾靳言抬眸,手里使劲,将站着的人拉向床上,猛然压上的重量让他胸口一滞,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苏星落连忙起身,大意了。
病床勉强能容纳两人,她往床边睡去,然后侧身轻轻拍着顾靳言的胸,替他顺气。
“好点没?”
顾靳言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夜晗从外面回来看见两人相拥的身影,慢慢退开,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宵夜。
消停了,那他这个单身狗也好休息去了。
缠绵许久,顾及顾靳言的身体,苏星落强制关灯睡觉了。
“顾靳言,再乱动我就不睡在这里了。”
乱动的男人立马老实下来,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搭上苏星落的腰,哑声道:“不乱动,抱你就行。”
……
夜幕下的霓虹灯火,虚幻如暇。
顾家老宅里,顾深坐在书房,台灯昏暗。
他手里拿着咖啡,喝了几口,目光看向面前的电脑上,瞳孔里映照着里面的光。
这是他找的十几年前那场车祸的监控,从监控中,他发现了一点异常。
监控里的黑色汽车正是白诺的,可里面坐着的人似乎不是她。
尽管穿着一样的衣服,身材也相近,顾深还是眼尖地看见她耳垂后面有一颗黑痣,这是白诺没有的。
也就是说,那场事故的人根本就不是白诺。
当时他看的车祸面目全非,所以没有辨认出来。
这也许,只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白诺没有出事。
那她,这么多年没有出现,是为了什么?
一出现,似乎还带着敌意,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深神色紧绷,一双眼睛紧紧看着电脑,他手指快速敲动,截了一张车子里女人的侧脸,保存下来。
然后又通过搜寻帝都人像,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人身上。
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顾深看着详情页,眼睛飞速掠过,最后停在地址栏中。
虽然这女的出了事故死亡,但她家属的信息也在上面,顾深打算从那里开始调查。
他将所有信息都记住,捏着手机起身,慢慢走出书房。
……
翌日清晨。
刚喝完粥的顾靳言靠在床头,右手背扎着吊针,他双腿并拢搭在一起,长睫低垂,眼尾泛着细碎的光芒。
苏星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纤长的手指不断划过屏幕,她神色淡漠,指尖停在了一处加密邮件上。
顾靳言偏头看着苏星落,片刻,他将苍白的脸庞靠在苏星落的肩头,他伸出双臂,不顾手背上的吊针,搂住苏星落的脖子,将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