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粘腻,粗粝,痛苦。
炙热, 麻痒,稚嫩, 刺激。
太宰治低头, 耳边的碎发落在了酒井荒川的眼角,白发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炙热带着薄茧的手从领口探进后背。
酒井荒川哆哆嗦嗦的被太宰治粗糙的手指划过后心, 划过心脏的后方, 划过衔尾蛇的图腾,划过肌肤, 划过皮肉, 划过骨头, 划过心脏。
冷汗不由自主的被浸出更多,酒井荒川能感觉到,太宰治很生气。
稚嫩的肌肤被粗糙刺激着变得炙热,微微的刺痛让酒井荒川忍着痒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
腰部被按住了,领口勒住酒井荒川的脖子胀痛。
“川酱,想死呢。”
太宰治平平淡淡的开口, 温温柔柔的用指甲细细的点在酒井荒川的脖子后方,耳根下方,下巴中央。
最后,太宰治起身, 单腿跪在酒井荒川身后, 手臂圈住了酒井荒川的身子。
白发少年在着浓稠又可怖的空气里, 像只被天敌吓到犯傻的兔子一样, 哆嗦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即便酒井荒川怕的已经浸出了眼泪,太宰治还是用他这么多年来可怕的气场压迫着酒井荒川,酒井荒川知道,这一次不能像上一次那样糊弄过去了。
现在的眼泪,不如说是刺激着太宰治的利器。
有些消瘦的手骨从后方探出来,狠狠地掐住了酒井荒川的脖子,酒井荒川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头,张大了嘴。
酒井荒川猛然窒息,强烈的憋涨感,让酒井荒川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生理上的痛苦不停的刺激着酒井荒川身子颤抖,想要逃离,却被狠狠勒住了腰部。
太宰治毕竟是港.黑的干部,刑讯在他的生长环境中是一件十分熟练的事情。
人体器官的分布,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精神上的压迫,和折磨人的手段,太宰治无一不清楚。
可是,面对着少年,太宰治做不到折磨理事长,少年背对着太宰治,他也仅仅用着有些暧昧不清的刑讯手段来让自己的理事长涨涨教训。
鸢色的瞳孔什么也没有,又似乎什么也能找到。
极致的黑和眩眼的白,闯进太宰治的眼瞳里。
白色的发,白色的睫毛,白色的肌肤。
衣服的黑,颈圈的黑,电极线的黑。
少年被迫仰着头,狠厉的指骨掐着酒井荒川的脖颈,精致的脸上除了痛苦还有恐慌。
是本能,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是出于面对死亡的畏惧。
酒井荒川在昏沉的黑暗中看着太宰治的黑色的发丝,柔软的发慢慢拉长,变成了一条条细密的毛茸茸的线条,快速缠绕住酒井荒川的脖子。
太宰治的脸没有了五官,变成一个黑黢黢的大洞,空洞黑暗里传来呼啸风声,像极了死神的嘲笑和讥讽。
太宰治微微皱眉,看着酒井荒川变得涣散的眼球没有了光亮,最终没有做到计划上的最后。
酒井荒川似乎听到太宰治叹了一口气,黑色卷发的太宰治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埋在酒井荒川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要把酒井荒川皮肉上的香气全都填满进自己的毛孔里,揉碎塞在自己的胃里。
少年喘息着,发出了可怜的气音。
“川酱,死亡是没有意义的。”
太宰治再一次的剖开了自己的心脏,痛苦折磨,又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让酒井荒川红了眼。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
“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
“川酱,自从醒过来,知道了.....织田作的每一个世界的死亡后,我想让他活过来。”
“……”
“织田作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能为了孩子去死,也能为了孩子去活。”
“……”
“但是,现在除了织田作,川酱,你也很重要。”
“……”
“……”
“太宰,我错了。”
这一次,沉浸在太宰治深深的无力感和孤独感中的酒井荒川,颤抖着,用着不成句子的气音,结结巴巴的,真真正正的反思着自己。
“我不该用自己的命去试探,我不知道,太宰,对我也很重要,我害怕,太宰,我好怕,我好怕把一切都搞砸,好可怕,这个世界好可怕,好恶心,好恐怖,好多人,他们都在看着我,算计我,好痛苦,好难受。”
“太宰,我好难受。”
酒井荒川再也没有披着任何人的杂糅的人设,抛弃了一切的少年也如同被抛弃的可怜小猫一样,对着瓢泼大雨的世界,狠狠撞击着把它困在箱子中的磨砂玻璃,撞的头破血流,血肉模糊,拼劲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恐慌。
可怕的世界,可怕的人类,可怕的算计。
恐惧一直在酒井荒川内心深处折磨着他,即便在黑衣组织杀了很多人,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是不该杀的。面对控制着他的组织,却又不想自己的监护人,自己的朋友,成为替他受罚的工具,即便他们也是杀人凶手。
懦弱和胆小,无能和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