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看向自己,妇人才继续道:“听说最近山下来了好多官兵呢,层层把守,也不知道是逮人还是干啥……”
说罢,她又往稻草上吐了一口唾液。
洛如霜瞧了一眼一脸认真的阿左,叫住那妇人,“应该是来逮人的,不是说最近有个通缉犯逃进山里了吗?”
少女面上分明是认真专注的,那双装满星星般闪亮的眼睛却带着些狡黠的光芒,像是一只酝酿着坏事的小狐狸。
那妇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身子往前倾斜一些,手上编织的速度都慢了许多,一双眼睛冒着光,身边的那小姑娘也被吸引了注意,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烁着极大的好奇。
“我进山的时候,还遇见了山头的蟒蛇。”
洛如霜继续神神秘秘道,同时做出些惶恐的模样。
那妇人倒吸一口凉气,“蟒蛇可难对付了!以后我得少上山才行,你还看见什么没?”
“有。”
洛如霜故作深沉,更加神秘,一副将说不说的纠结样子,惹得那妇人和小孩的前胸都快贴着车上的木板了。
“我还在蟒蛇经常出没的地方看见了人的骨头,太可怕了,一定是我气运不好,才会看见那具白骨。”
说到此处,少女抱着膀子,像是又看见了那副骇人景象一般抖了抖肩膀。
“八成就是那个通缉犯的骨头!”
那妇人大声道,也跟着惧怕地抖了抖,空气登时安静了几分,只听得车轮咕噜咕噜单调的声响和四周风吹过林间的动静。
虽是白天,听见这番话的众人却还是想象起了那可怕的场面,脊背一阵阵发冷,冷风吹过来,更是齐齐抖了几下。
洛如霜说得半真半假,旁人听来却更是肯定,越发地喜欢往不妙的方向思考,心中便越是觉得那白骨一定是那个跑进山里的通缉犯。
“姐姐别怕。”那小姑娘轻声安慰,很是可爱。
惶恐惊慌之余,众人被那姑娘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开始安慰第一个受到这番“惊吓”的洛如霜。
“如霜,别怕,你也莫担心自己气运,将来肯定能享福!”
这时洛山也出言安慰道,“况且这哪能跟气运有关系,我们如霜福气大着呢。”
日光依旧温暖,少女的心也跟着暖和起来。
“谢谢爹。”姑娘很是感激,“我其实也一点都不在意,只是怕拖累了……”
“这有什么!”洛山大大咧咧,“这哪跟哪?你最近运气不是好了不少吗?不用担心!”
少年这时悄悄坐到洛如霜身边。
“如霜,刚刚谢谢你……不过如霜哪来这么多点子的?”
阿左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好奇,像是坠入了千斛珍珠的秋水,日光下似乎连眉眼都亮了许多,眉宇间那股清澈澄透之感比清泓还要明亮几分。
少女眉眼含笑,神神秘秘地凑在他身边道:“一切都是为了你,等着瞧吧。”
说罢,她俏皮又欢喜地眨了一下眼睛。
阿左一愣,忽然感觉心湖被某种柔软的力量荡漾开层层涟漪。
“好。”少年反应过来,乖巧地应了,“你对我这样好,阿左以后一定好生报答你。”
一路进了城,天气正好,气温不高不低,日光不冷不热,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清风凉爽,也不至于出汗。
洛山扛着装着酸菜鱼的挑子,和洛如霜阿左沿着主街挨家挨户的酒楼问询,空气中都飘散着酸菜鱼奇异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惹得一众小孩在后面乱追乱嚷。
酒楼的人皆没见过这种做法,掀开盖子一瞧那鱼儿与酸菜的结合,怎么都不像是能登大雅之堂的菜肴,便全部拒绝,有的甚至出言奚落一番。
从街头走到街尾,酸菜鱼半条都没卖出去,倒是吸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看客。
洛山有点泄气,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哪有忽然做生意就能成了的道理?
洛如霜瞧瞧那跟在挑子后面的人群,再看看络绎不绝的酒楼门口,灵光一闪。
不顾方才酒楼小厮的嘲讽和白眼,她在对面寻了一小块干净的地方,将一块宽大的纱布铺在地面上,让洛山将挑子里的酸菜鱼都摆出来。
没了盖子的遮盖,酸菜鱼的气息更是飘到了大街小巷,引来许多人瞩目,却因那鱼儿做法奇怪,半晌仍是没有一个开口问价的。
瞧着洛如霜熟练地摆开菜肴,熟练地招呼客人,阿左恍惚间有种自己是多余的错觉。
自从进入村子以来,他很少瞧着这般多频频向自己张望的人,抿紧了唇,呆立在原地,像是一截黑色的竹子。
“阿左。”洛如霜唤他,“别光站着,招呼些客人过来。”
少女被阿左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的模样逗得有些发笑,抬手拭过嘴角,仿佛笑意能留下痕迹一般。
阿左怔愣一下,瞧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竟有些紧张,他从未做过当街叫卖的事情,看着那些陌生而好奇的脸,还未开口就尴尬不已。
心中浮现起少女期待和鼓励的笑,阿左定了定心神,心一横,扬声道:“烦请各位过来看一看!”
他从未发现自己嗓门竟可以如此之大,喊完后睁眼便发现路人无数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