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没有元素亲和度的废物。
这条信息,明明在苏利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一直在被不断的重复着。
“杀了我吧!”季星声音大了起来。
可能他这辈子所有的聪明,都用在了这个时候,所以才能想通,为什么眼前的少年,在将武器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也能这么平静。
没有即将击杀强大对手的高兴,也没有什么即将杀人的恐惧。
因为这些,一直都是被击杀者需要考虑的东西。
一个人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只需要考虑他做那件事时,是如何想的。
会因为那件事产生影响的其他人。有什么想法,与做事的人毫无关联。
这是一种非常冷漠的心态。
因为人不可能因为突然想要骂人,就无故地将情绪发泄在无辜人的身上,这是失德。
这种充满了悖逆之处的冷漠心态,甚至都是能被苏利掌握在手里,随意玩耍应用之物。
赢不了顶替不了,那难道……还不能死吗?
“杀了我吧。”季星平静的面容,让始终没有关注过他长相的渡鸦,歪了歪脑袋。
苏利平静的望着季星,对方的表情变化,对方的肢体语言,一切都被映进了绿色的眼眸深处。
苏利放下了刀。
在季星神情错愕之时,他的胸膛,被重重贯穿。
那是从后而来的攻击。
贯穿的不是苏利的刀,而是季星身后的某一个季星。
一模一样的脸,那张脸比甘愿奔赴死亡的季星还要平静:“凭什么指挥权在你的手里,明明大家都是季星。”
毫无起伏的声线,就像是现代社会,经过程序编写后,制造出来的自动化对话机器:“如果只是因为你被生产出来的时间更早,那更早被生产出来的其他季星,又算是什么呢?”
“而如果是你的实力比其他季星强大……”那个季星看着自己手里的心脏,神情中透露着一种呆滞的冷漠感,“可现在好像也已经不再是这种样子。其他季星的死亡,已经足够为还活着的季星,弥补那些经验的缺失,元素力量的缺乏。”
“而你,已经放弃对敌人继续反抗的你,显然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价值。”
苏利就这样看着,看着这种堪称闹剧一般的场景。
善良的角色,在此时或许会为即将死亡的季星,挽救一番生命,即便最终徒劳无功。
拥有信念的人,也会于此刻去攻击后来的季星,控诉对方恶意插手了别人的战斗。
而冷漠的人,则或许会在内心深处庆幸,自己又省了一个杀敌的力气。
可能还会因此高兴,去想些什么,狗咬狗之类。
苏利不是上述,但又全是上述。
他的善良让他不会阻止季星奔赴死亡,平静地面对死亡,本就意味着季星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他之于人的信念,也不会让他在现在的时刻,去攻击后来的季星。就算对方的话,显得残酷无情,但过程中,又并非全部错误。
而他的冷漠,则是会让他于此时,无视了善良与信念。
少年警告着后来的季星:“强行将自己的价值论点加予一个将死之人,却又表现出一副情绪全无变化的样子,你是想要做些什么呢?”
“观测他的不可置信,记录他对事件发展的全然未知,思考他现在明明还有一丝丝的力量,却为什么不选择攻击你这个偷袭者?”
“这些,难道就能让你成为代替他的那个季星?”
后心被贯穿,心脏被掏出,却仍然保留最后一口气的季星,眼神再次流露出了惊恐。
这种惊惧和恐慌,不是对于自己即将彻底死去,而是对于,又将有另外一个“自己”,会被苏利给逼疯。
但最后,他也看不到那个季星,逐渐皲裂的神情。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苏利目视着后来者,他所说出的所有疑问,少年心里都有答案。
苏利当然没有必要去挽回季星的生命。
在战斗的过程中,有多少人类被季星当成了可以随手杀死的“路障”?
苏利说不上来。
永远都不要从一个角度看待事情。
苏利时刻谨记,他冷淡地看着后来的季星,声线漠然:“看样子,你也同样只是一个被关在鸟笼里,就以为灵魂也身处囚笼里的可笑者,井底之蛙。”
苏利厌了。
偏生他面前的那个季星,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反击程序一样,神色扭曲。
“杀了……杀了你!”
某种不存在之物被点明,被戳中。
后来者的意识,就仿佛被操控了思维一般,陷入了难言的混沌。
尽管苏利根本没有那种所谓的控制能力。
但如同死去的那个季星,后来者,最终也不出所料,倒在了苏利的刀下。
可在与苏利对抗的那个后来者季星倒下以后,整个世界都像是被强行暂停般,由多种色彩转为黑白默片。
一切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