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找水喝,出门的急也没有拿手机。
进房间时就看见房间里明显有翻找的痕迹,抿着唇绕着床铺翻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他的手机。
应该是被谁拿去了。
身上都湿透了,倔强地不肯当着他们的面换衣服的下场就是捂着毛毯,湿透的衣服仍然黏在身上,冷到骨子里,去洗了热水澡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曲向晚在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见到他出来就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 :“过来。”
祁千雪不是那么情愿,但又不得不走了过去,干燥的毛巾搭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擦拭。
曲向晚叹息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吗,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给祁千雪擦头发的样子有点像牧鹤,祁千雪洗完澡总是不耐烦擦头发,往往就是草草擦几下,每到这个时候男人就会把他拉过来,强硬又不容抗拒地把毛巾搭在他脑袋上。
他微微出神的样子让曲向晚微微蹙起眉头 :“你很爱牧鹤吗?”
“嗯?”祁千雪抬起一双浸过水的湿润眼眸,微微下垂,看上去像某种小动物的眼眸,满脸不解。
“总是不分场合地想起他,是被弄得习惯了,还是……真的太爱他了?”
他的嗓音很淡,久居上位的人说话似乎都不动声色,但紧蹙的眉心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揉着脑袋的力气重了几分 :“不管你有多喜欢那个只跟你在一起三个月的男人。”
“现在,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你的心要腾出来,给别人留一点位置。”
头发很容易被擦干,祁千雪苍白的脸色洗过澡后又变得色泽鲜嫩起来,身上穿了一件从手腕遮到脚踝的睡衣,是衣柜里难得能遮得最多的了。
听到曲向晚的话,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了唇瓣,眼眶里盈满了泪珠,紧接着咬着唇点了点头。
脸上的不情愿轻易就能看出来。
曲向晚的心像是被泡在了酸水里,叽里咕噜的冒着小泡泡,面上却维持着那副云淡风轻的假面。
有些事情是注定好的。
在婚礼上见到青年时,就注定了要一步步踏进深渊。
曲向晚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指替祁千雪擦拭掉额头上滚落的水珠,放在嘴里抿了抿 :“既然决定了真的要接受我们中的其中一个,就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装也要装的像一点。”
他不想再看见这张脸上露出一丝一毫属于那个男人的表情。
躺在床上睡觉时,祁千雪没有睡到床边边,就在自己平时睡觉的位置,被一只手抱在怀里,滚烫坚硬的东西在后腰处时,也只是瑟缩了一下。
直到天快亮祁千雪才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耳边是夏京墨略显焦急的声音。
“怎么还不醒?真的就只是低烧吗?”
还有一道陌生的声音 :“感冒吃了药觉得困倦是很正常的,睡一觉就好了。”
紧接着又说了些什么,祁千雪朦朦胧胧地又睡过去了,等到脑袋昏沉地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喉咙干涩得要命,试着从床上爬起来,惊醒了一直在旁边守着的人,看到祁千雪的视线落在床头放着的水杯上,夏京墨赶紧端过来喂他。
衣食无忧的大少爷显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大部分水流都顺着下巴流到了脖颈里,干燥的唇瓣被浸得亮晶晶的。
缓解了那股口渴后,祁千雪才喘了口气,手指紧紧地拽着夏京墨的袖子,眼神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恳求 :“我,我想离开……”
空气沉默几秒。
夏京墨的身体都不自觉坐直了几分,眼神探究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祁千雪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点,手指慢慢松开夏京墨的袖子,却又被牢牢抓住。
“想离开是什么意思?离开这里,还是——离开我们?”
一双锐利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祁千雪白天大脑运转过后才发现,晚上的事有多荒唐,急急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眼睫毛上沾染着泪珠,视线找不到焦距,声音都是发颤的。
夏京墨离得近,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恳求,也明白了他里面的潜在意思。
顿时,心脏跳得几乎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眼眶发红,急躁地抓着他的手指。
“你选择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