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卷翘的睫毛像颤抖的蝴蝶翅膀一样,白皙娇嫩的脸上写满了无措懵懂。
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额前有晶莹的汗珠滚落, 紧张蒸得这张脸变得粉扑扑的,嫣红的嘴唇在灯光下轻轻颤了颤, 像某种柔软果冻的触感。
雾茫茫的下垂眼睛看着瞪圆了些,小心翼翼地问 :“什, 什么意思,床上床下的照顾……?”
他这时才发现, 夏京墨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对面是曲向晚,旁边是萧迁和燕朗。
周围都坐着人,看上去就像是……被包围了一样。
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漂亮的小妻子懵懵懂懂地抬起头。
莫名的危险直觉让他整张脸都紧张得有些绮丽, 太粉了, 从脸颊到脖颈,裸露的圆润白皙的脚趾在地毯上蜷缩。
曲向晚冷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被注视, 整个人都像是感受到危险, 恨不得立刻钻进洞穴里的小动物 :“嗯。”
“因为听说夫人你有点怕黑, 晚上没有人陪着睡觉会难过得睡不着。”
他的语气平缓,陈述事实般, 冷漠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似的。
反倒弄得祁千雪脸色羞红,耳根都红了,原来是他想多了, 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没有难过得睡不着……”
“是吗?”曲向晚不置可否, 嗓音淡淡的。
“听说夫人晚上起床下楼, 就因为周围没有一个人吓哭了。”
“半夜醒来如果身边没有人的话就会变得很难哄,导致牧鹤花了很多时间在夫人身上。”
他的话里没有苛责,或者一丝一毫牧鹤破产跟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有关的意思,却让祁千雪感觉难为情起来。
他想说,刚住进庄园里确实有点害怕,庄园太大了,到了固定时间佣人们就下班了。睡梦中挣扎着起床找水喝,看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还是来到一个陌生环境不久,会害怕是很正常的事。
他也没有那么难哄,被说的像缠着君王不早朝的狐狸精一样。
但对上曲向晚的视线,冰凉的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视线在他身上扫视得稍稍有点长了,就让他被冻到似的难以忍受地小幅度抖了抖。
曲向晚肃着脸把离婚协议往祁千雪面前推了推,连带着还有一支笔 :“麻烦夫人尽快签字。”
其他人的视线也落在他身上,被所有人注视着,祁千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看到签名旁边属于牧鹤的签名时,眼睛顷刻间就红了。
祁千雪嗓音带着哭腔,盈满泪水的眼睛湿嗒嗒地看向曲向晚 :“我,我想看看,可以吗……”
眼前的牧鹤的小妻子身形单薄,在温度适宜的家里穿的不多,更衬得身形弱柳扶风似的,轻轻碰一碰就倒。
嗓音里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好像语气稍微重一点就会哭出来。
曲向晚皱了皱眉,精心娇养的金丝雀,可能承受不住太多风浪。
他皱眉的样子让青年害怕似的瑟缩了一下身体,手指颤抖着去拿那只笔,露出细瘦白皙的腕骨,微微附身时,宽松的衣领下能清晰地看见一截漂亮的锁骨。
曲向晚盯着那截锁骨,太细了,嘴巴也没有多大,皮肤又娇嫩,可能做某种事的时候都要手下留情,害怕伤到他。
不知道牧鹤是怎么搞得每天下不了床的。
“牧鹤给夫人在海外留了资产,包括放在夫人名下的房子、车子、股票证券,都写在里面了,夫人可以看看。”
祁千雪摇了摇头,握着笔的手蓦地一松,盯着签了名字的地方,茫然了片刻,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 :“……我,我想给牧鹤打电话。”
曲向晚微微颔首 :“可以,但是要在我们的视线下。”
“为什么,我只是想跟他说说话……”
祁千雪漂亮剔透的眼睛里都带着一点委屈,他只是想打电话跟牧鹤确定,又不是要做坏事,还要被人监视。
燕朗也跟着劝说,嘴角噙着安抚的笑 :“小嫂子,你不出门,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形,这也是为了你好。”
祁千雪本来只有一点委屈的,被这么一说,鼻腔酸酸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眼睛弥漫着一层雾气,嘴唇倔强的抿得很紧。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嘴唇抿得很紧,没有发生声音。
夏京墨看着祁千雪一天哭三顿的样子,脸都哭红了,烦躁地“啧”了一声 :“你想偷偷给他打,就偷偷打吧。”
他抬眸跟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移开视线。
……
他们都在客厅做着自己的事,佣人在厨房准备晚餐,家里多了这么多人,连每个人忌口的东西都要问清楚。
祁千雪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楼去了,关好房间门,给牧鹤打去了视频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只是一天没有见到对方,却好像隔了好久。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牧鹤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虽然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还是被祁千雪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疲惫。
紧紧攥着手机的手忽然放松了,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