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被抓进去,不是更送死吗?一下子就被他们识破是个假女人,”符云朗越想越害怕,连连摆手,“所以还是不,不行吧?我除了跟花楼里一个姑娘还有过几面之缘,其他一点不熟,这要被人抓进去,直接献给山贼,怎么想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温小筠与鄞诺默契的对视一眼,相视而笑,“符大人,与你相熟的女子,名字可是叫蔓蔓?”
符云朗好看的双眼讶异睁大,“温兄如何得知?”
温小筠,回眸瞥望着符云朗,双眼微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因为我和表哥也进过花楼啊。虽然有叔父鄞推官的背景,但到底也是两个不入流的小吏。即便如此,杨教谕也舍得放出两个美女来勾引。更何况是咱们滕县真正的一把手,符知县您呢。”
鄞诺一面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画老叟的皱纹,一面解释道:“鄞诺自进得滕县以来,无一日不在打探消息。而作为与山贼勾连的重点怀疑对象,杨家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上到杨洲、杨之拓,下到花楼每一名优伶,甚至他家厨子的背景和消息,我都打听了一个遍。
中间查到这位蔓蔓的过往经历时,我还被吓了一跳。不过虽然很惊讶,当时也没有想到会有利用到的一天。
小筠想到接近山贼可以从花楼处下手时,我和她便一起想到了蔓蔓以及她与符兄你的那段前尘往事。”
符云朗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言语也有些结巴起来,“鄞,鄞兄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排查出这么海量的信息来。”
温小筠转头望向鄞诺,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骄傲,“鄞诺不仅有勇有谋,更有广阔的胸襟,相识的兄弟,几乎遍布各行各业,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鄞诺手中描画着皱纹的眉笔不觉一顿,随口接道:“不是恩惠,出来讨生活,谁还没有个走背字的时候。我只是对那些恰巧看见的,举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哪里就称得上是恩惠了,不过都是些小事,他们若记得,就来往交个朋友。若是不念,也很正常,左右见面点头有个脸熟罢了。”
鄞诺说的轻松,听入温小筠耳中,却远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鄞诺是小事,可是对于面颊上要被刺上两回字的猫耳朵,打劫拦道差点犯了死罪的大胡子,还有那些被困兖州杜氏钱庄火场的众多捕快来说,鄞诺的举手之劳不仅救了他们的命,更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同生共死,在鄞诺这里是对每一个兄弟切实的承诺,所以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随。
还有那些被视为贱民,甚至不被允许上岸的船户,鄞诺不仅救了他们的急,更救了他们的穷。开辟出了一条更安全也更合法的赚钱之道。
这样那样的“举手之劳”,鄞诺不知做了多少
才会在兖州府周边打下这么一片庞大浩荡的人脉关系网。
再加上他聪明记性好,对于温小筠来说,简直就是一台大数据信息人肉收集整理机。
虽然鄞诺说的谦虚,符云朗却也听出了其中玄机。
他符云朗也出来闯荡了几年,明白这个世界上,最难收买的,就是人心。
鄞诺能做成这样,其中付出肯定很多。
对于温小筠与符云朗心中的感叹,鄞诺全然没有察觉,他放下眉笔,拿起另一只蘸了白颜料的毛笔,照着镜子继续给自己花白头发,“对于这个蔓蔓,符兄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光查到了她和你曾经的过往,更查清了她的身世与一直以来在杨家的遭遇。”
说到这里,抱着一叠精美女装与胭脂水粉的猫耳朵忽然推门进来,他一脸好奇的望着符云朗,“符大人和那个蔓蔓到底有什么往事啊?是不是才子佳人郎情妾意的话本故事那样的?”
符云朗听到这话,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